岳棠猜得没错。
就是那条熟悉的岩缝, 熟悉的躲藏方式。
巫锦城身边巫傩看到一队鬼卒“巡逻”而至,十分戒备,结果转眼就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。
“……”
这就摇身一变,完成了身份的冒充转换?
岳先生这么厉害的吗?
巫锦城更是定定地看着岳棠, 眼神里的热度毫不掩饰。
跟在岳棠身后, 因为角度问题不小心感受到了这种滋味的桑多与桑南面面相觑, 不约而同地往两边避开,不想成为首领的眼中钉。
不, 首领的眼里现在根本没有他们。
再回头一看, 很好, 军师也是这样。
——只看得见对方。
其实巫锦城现在的模样很难认,他那张脸太扎眼了, 只能扯起魂魄身上的麻布把头跟脸裹住一半,剩下的地方抹上黄泉泥, 就露出一双眼睛。
就这样,岳棠都能一眼认出来, 确实不凡, 桑多腹诽着。
“我还担心你遇到幽骨鬼王, 那是第七狱来的鬼王。”岳棠松了口气。
看到完好无损的萧寨主,心才真正安定下来。
这场乱子来得太快, 也太突然了,把他们循序渐进的计划全盘打破。
一个运气不好很有可能遇到鬼王率领的地府鬼军,说不准就被鬼王“随手一挥”, 魂飞魄散了。这种事情一旦发生, 就没法挽回。
岳棠不可能不担心。
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,让桑多他们徒增烦忧。
如今总算安然无恙地碰头了。
岳棠确定众人无事之后,才问起他们的经历。
“对了, 灵虚道长呢?”岳棠终于发现队伍里少了人。
“道长留在第二狱,没有来。”
巫锦城没有详细解释,岳棠却是了然。
幽骨鬼王当初放过他们,正是“看”了一眼,确定是凡人魂魄后就不再注意。
灵虚道长是修仙者,在外面晃悠的风险可比他们高多了。
在这种时候,灵虚道长跟着猛虎寨的人反而不好,索性没有冒险离开第二狱,大概是准备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动身。
“不过,道长孤身一人……”
岳棠有点担心,事情虽然发生在第三狱,但是第二狱会不会被大肆搜查,这事谁都不知道。毕竟邪修以前抓魂魄,就是在第一狱与第二狱折腾的。
地府被这么一闹,折了面子,不仅要追查到底,很可能会封死邪修抓魂魄的渠道,
第二狱也未必安全。
想到这里,岳棠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地府哪里有安全的地方?都怪邪修!
“没关系,军师已经很厉害了。”
这是一个没察觉到气氛变化的巫傩。
“快闭嘴,令牌没你的份。”桑多没好气地撵走一个巫傩。
令牌有限,他们的人却太多了。
南疆进入地府的人已经差不多有三百了,剩下那些都是顶着“失散”的名义,原本要在三个月内才会陆续来到第二狱的。
结果沙州千洞窟闹了这么一出,已经不适合继续送人下来了。
所以不出意外的话,军师就算想要拆地府,能调用的人手也就这三百人了。
——有点少啊。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桑多看着手里的令牌,立刻就收回了这份遗憾。
人再多下去,他们就要干掉第三狱的一半鬼卒了。
绝对不行!
他们是来第三狱挖墙角,给地府添麻烦的,不是来给地府当牛做马的。
那群第七狱的萤火虫,仗着幽骨鬼王的声势在第三狱作威作福指手画脚,看谁不顺眼就杀掉谁,桑多之前怕岳棠杀人,现在又怕巫锦城杀人。
他可真是操碎了心。
桑多唉声叹气地回到岳棠身边。
“令牌发完了,还有两百多人怎么办,回第二狱吗?”
桑多忧心忡忡地看着天坑,外面呼啸的阴风没有丝毫停止,显然不是偷溜的好时机。
再说第三狱这个地形,往下走还算容易,往回爬是千难万难,更别说顶着阴风与地府鬼军的搜索返回第二狱。
“阴风可以修炼,刀刃应当也可以。”巫锦城的目光停留在反射寒光的利刃上。
岳棠连忙阻止,反复强调那滋味绝不好受。
巫锦城缓缓摇头说:“但令牌的数量不够,如你所说,继续藏身在这条岩缝里并不可行。”
只要有鬼军进入天坑,距离一近,就很容易发现这个位置的人。
由于别无选择,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全部进入第三狱。
——在刀山深处寻找一处地势比较平缓的区域,不能太高,也不能引起鬼卒的注意,然后没有令牌的魂魄就挤在一起,轮流交替地充当接触刀刃的人。
这样算是一滴水混进了江河之中,不扎眼,这部分人也不必分散。
如果有人不能支撑,就拿令牌伪装鬼卒,松快几日。
也算是一种勾结鬼卒逃避刑罚的新奇方法。
岳棠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巫锦城竟然把令牌给了别的寨民。
“寨主?”
如果不是后者越走越慢,动作僵硬,岳棠还没有意识到。
“我是首领。”
巫锦城理所当然地说,怎么可能让猛虎寨的其他人吃苦,自己无事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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