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以东二里,北五里外。
烈日似火一般毫不留情地烤着大地上的一切,近山的灌木丛像蒸笼一样热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一个女人头戴斗笠,顶着烈日大步走,盯着地上的脚印,偶尔偏头,朝西南方向的枪声位置张望:除了灌木丛什么都看不到,但她知道那是挖战壕的地方。
背后二三十米远,走着一个邋遢的治安军,马四环在背上,头上戴着大檐帽,豆大的汗珠从帽子边沿往下滚,扯开了上衣,露出脏兮兮的胸膛,慢条斯理,偶尔往口里塞一块扳碎的馊馍,举着水壶,小口喝水,偶尔朝四下张望。
一前一后的俩人一路上都保持沉默。
快走了一天,二妞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眼花,但对后边的唐大狗来说却没什么问题,从昨晚抬陆团长到碰到二妞,被二妞威胁带路找罗富贵,趁天亮治安军队形没展开时,穿过荆棘林,一直都在赶路。
这样的场景经历过无数次,他知道怎样才能节省力体力,前面那傻女人竟然能坚持下来,让大狗刮目相看。
二妞是为了找罗富贵,憋着一口气。
走了大半天,赶到东下村,打了一个击溃战,没来得休息就又绕了一大圈折腾回这里,唐大狗最大的愿望就是睡一觉。
往南回去的路被治安军堵了,回九连不可能,罗富贵就在前边,那双大脚就没有别人,他心里想到的是罗富贵被二妞追上的场面,故意拉得有些远。
路上大脚印两边整齐的两排脚印,延伸了二十多里地,肯定有人抬着担架走路,那就说明国富贵的一行人中还有伤兵,并且是两个。
唐大狗分析的不错,可还是错了。
找到罗富贵那缺德货也没用,唐大狗邪恶的想。
前面的路上水份在烈日下慢慢被晒干,腾起一阵阵的雾气,弯曲了视线,前脚印变得时有时无,唐大狗无聊的想再在地上踩出一排脚印的愿望变得越来越难。
改变了主意,无聊的把脚套进那大脚印,可那步子太大,容易扯着蛋,只得作罢,隔几步却又踩进去,跟个孩子一样。
浑身湿透,在胯下抓了一把,换了位置,舒服。
“狐狸,后边有人过来,两个。”小红缨满头汗,站在高处。
“能看到有多远?注意隐蔽。”胡义活动了一下手臂,能动,没伤着骨头就好。
“两里地,前边是个女人,太远,看不清楚,要不是我们刚刚从那边过来,发现不了。”
“骡子,准备机枪。”
“啊,这人影都没一个,机枪拿来干什么?”边说边扯下机枪,再从背后包里摸了两个弹匣装进衣兜。
“进旁边灌木丛。”胡义皱眉命令。
“”胡老大,就这能躲点太阳,往那林子里钻,更热,不就两个人,用得着躲么?”
“那好,你去挖个坑。”
“没锹!”
“你背上背的是什么?”
“哦,我搞忘了,他姥姥的,这锹我明明的扔了的,怎么又背上了?”
工兵铲是好东西,小红缨怎么可能丢掉,给那些治安军不可能,杀伤力太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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