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又来汇报了一下他所察觉到的情况:海中至此已经没有了大鱼,鱼也少了很多,且有不少都是寿命十数载之上的老鱼。
又是三的前行,水中鱼已经寥寥,黑至此也察觉到了什么,不再下水,有些不安的蜷缩在了刘攀身旁。
伸手摸了摸黑的脑袋,刘攀开口道:“若是有所顾虑,那就不要前行了,待在这里挺好的,就如当初进入西的光蚀海域前一样。”
“不要。”黑神识传音,道:“大哥你可别劝我什么,这次我还是要跟你一同前校”
刘攀轻笑,而后摇了摇头,他是知道黑为何如此,当初从西漠极西光蚀海域回来之后他有听黑与叶清闲聊,当时一人一鱼都担忧他会一去不回。
当然,死了是一去不回,得缘直接碎虚飞升也是一去不回。对于这两种可能,一人一鱼都挺担忧的。
而也正因为有这份担忧,在东荒极东的炎晶湖一人一鱼都挺积极的,虽然最终一个差点被烤成人干,一个差点被烤成鱼干,但好歹是活着回来了。
经历了那次险行,刘攀本以为一人一鱼会畏缩一些,但却没想到一人一鱼不仅跟着他来了南郡,还想深入这片溢灵之海。
枯燥的航行是又持续了三。
这一日,风平浪静。举目四顾,整片荒海静的出奇,刘攀的感知下潜,海中的鱼儿早已没有了踪影,若非还能寻到零星的海草,此处是与生命禁区无异。
在刘攀的感知中,海上仿若生雾,整个海的溢出的“灵”泛起了乳白,其浓厚程度若是肉眼可见,目视范围恐不过千米。
然而这一切肉眼并不可见,寻常的感知也不可见,叶清的修为已至圣境,便是有地之力的加持他也没能感知到丝毫。不过,虽然感知不到,但却能有所察觉。
一路的南行,之前是隐隐绰绰的有些微妙的感觉,但最近几事物的变化却已经明显了起来。身为飞舟的掌舵之人,叶清最先注意到的是飞舟的船舵与甲板,最初船舵与甲板是还有明显的金属的光泽,但如今却已灰扑颇像是木头,随后叶清是又注意到了衣食以及自身的状态,在不同程度上,所有的事物好似都会随时间流逝逐渐呈现出些许的“腐败”。
不过,事物的一切虽都生出了些微妙的变化,但其本质却似乎并没受到太大的影响,至少目前看来是如此。
飞舟依旧在疾行,在开斧的内部空间,开斧灵忽有所觉,知晓此刻已然进入溢灵之海的外围,不过他的这个外围是比刘攀之前确认的那个外围深入了太多太多。
黑依旧蜷缩在刘攀身旁,虽不明显,但也不难发现他原本黝黑的鳞片已经隐隐有了泛灰的迹象。
刘攀收起了对外的感知,些许疲乏是在一个呼吸后消弭于无。在逐渐深入这片溢灵海域后,刘攀对外的感知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无所顾忌了。
对于这片溢灵之海,会强制性的剥夺一切事物的本源之力。原本刘攀想着自己是行者,肉身是非常状态的魔灵鬼尸,或许会与他人有所不同,然而这片海域却是对万物一视同仁。
到底,最让刘攀感到惊讶的是他的神魂在这片海域里也无特例。神魂之力会被强行从本源中一点一点的剥离,这对如今的刘攀而言简直不要太刺激。
要知道,之前经历的种种,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,他的神魂在这个世界都是特殊的。无惧威雷劫,无惧炎阳炙烤,若非某些方面还与这个世界存在明确的联系,刘攀甚至都怀疑自己是虚假,或者这整个世界是虚假了。
而如今,感受着自身的神魂一点一点的被强行剥离本源,刘攀第一次生出了“活着”这样荒诞念头,也是他第一次明确直观体会到了“死亡”的过程。
抬眼望向前方,刘攀忽有所觉,目光落在了叶清的后脑勺上,而后便发现叶清的发间不知何时有了一根银丝。
后知后觉的,刘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,虽然没有亲眼看到,但感知不会有错,虽然细微,但“溢灵”的影响已经越发严重起来了。
之后的前行,刘攀与叶清头上的白发随着时间的流逝呈现了几何倍数的增长,黑鳞片的灰白也逐渐明显了起来,气氛略显压抑。
两后,一道寻常的浪矢击打在了飞速行驶飞舟前沿,飞舟霎时破碎解体,无人稳定的黎松与触不及防的黑落如水中,刘攀与叶清则在慌乱间于水面稳住了身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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