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邦嘴角噙笑:“你知道在陈王起事之前,沛县的粮价吗?”
陈王起事?也就是大泽乡起义,那时候我还没断奶……刘盈用力的摇了摇头,眼神中带着几分控诉。
刘邦恍然,仰头笑了几声:“秦律事无巨细,就连粮食的价格也有明文规定。”
“按照秦国官府定制的价格,无论是粟米还是麦稻,最低价位三十钱一石,最高价为五十钱一石。”
“但这是官府收售粮食的价格,民间的价格小麦一直没有超过二十钱一石,而粟、稻的价格没有低于过百钱。”
刘盈突然眼前一亮:“那我要是从官仓中三十钱一石买粮,然后运到别处百钱出售,不就赚大了!”
刘邦点点头:“你是县公的小舅子吗?”
他说的县公,是楚国的称谓,类比于秦国的县令。
在过去的楚国里,楚王称王,楚国的县令称公,所以打下沛县之后,刘邦就自称沛公了。
刘盈摇了摇头,有些不解。
刘邦冷笑道:“不是县公的小舅子还敢想这种美事?洗洗睡吧,梦里啥都有!”
他话锋一转说道:“像今天到场的很多人,家里的粮库中,至少都存有可供上万人三五年也吃不完的粮食。”
“这些粮食,都是几十钱一石的时候存起来的。而现在呢,即便是没什么人吃的小麦,都涨到了一百多钱!”
“只要战争还将持续下去,只怕再过几个月,粟米的价格至少要到两千钱每石以上!”
刘邦说完,微微闭上眼睛,脸上浮现出几分悲悯的神情。
果然,乱世中囤积粮食才是最赚的……刘盈点点头说道:“那小麦的价格为什么会这么低?就是因为麦饭不好吃吗?”
刘邦摇了摇头:“也不尽然。”
“像咱们家,从前的时候都是在上等田地里种粟米或是水稻,每天都仔细的拔草捉虫。”
“至于种麦、豆,就是在不好浇的旱田或是坡地,一把火烧掉秸秆杂草,然后随便撒上点种子,有时间了就去拔拔草,捉捉虫,没时间就算了,长成啥样都行。”
他哂笑了一下接着说道:“种麦子,主要是因为官府会征收刍稿,也就是谷物中间那一部分。”
“小麦秸秆稍微有点硬,牲口不爱吃,用处也少,所以大家多少种点当做刍稿交上去。”
“嗯,还有种豆,主要是豆杆耐烧,做饭的时候比干草省……”
刘盈看着刘邦说道:“父亲,咱们买点粗盐再回去吧!嗯,越苦越好!”
刘邦提起了豆子,让他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豆腐的做法。
黄豆泡好,磨成豆浆滤去豆渣,煮沸,然后加入卤水或是石膏水,让蛋白质凝结成块,嗯,就是豆腐脑,最后压一压挤出水分,豆腐就做好了。
石膏水他不知道去哪里找,但卤水,就是盐卤,是氯化镁、硫酸镁和氯化钠的混合物。
而粗盐之所以发苦,就是因为里面含有不少的氯化镁这样的重金属。
到时候把粗盐融化,上火上煮开,根据氯化镁、氯化钾、氯化钠和硫酸镁在不同温度下的饱和溶解度不同,可以得到纯度很高的氯化钠,也就是精盐。
而剩下的,就是卤水点豆腐的卤水。
至于抢了刘安的发明权,呵呵,我可是他二伯……刘盈目光炯炯的盯着刘邦:“从这往左拐,好像就是韩国卖官盐的地方!”
刘邦愣住,他对于自家儿子天马行空的举动虽然有所了解,但这也太跳脱了吧!
不过他有求于刘盈,于是无奈的笑了笑,只能照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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