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瞳仁瞬间就缩了一下。
照片中,是少女的一张单人照。
金色的阳光遍撒肩头。
让薛凛安感到吃惊的,却是相框中少女的长相。
同父同母的姐妹之间,长相会随父或随母的差异,可也总会有几分相似。
这张照片中的少女,叫薛凛安一眼就想起了姜佳宁。
手边的桌上,有一只手放下一个透明的玻璃水杯。
水杯内,漂浮着的翠色茶叶自上而下浮沉,透过玻璃水杯,照片中的人被放大。
周景润:“上好的普洱,回甘,尝尝。”
薛凛安转动轮椅扭过头来,“所以,你在用这张照片,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姜佳宁的确是有一个姐妹。
周景润从薛凛安的手中,把相框接了过来,目光落在这相框上的时候,都柔和了几分。
“她是小雨点的妈妈艾莉。”
食指摩挲着相框上覆着的玻璃。
“名字都是用的假的。”
这话带上了些自嘲。
他一听就是假的。
可当时他觉得无所谓去纠正了解。
薛凛安不曾见过小雨点的妈妈。
他只知道,周景润在外工作奔走的那几年,有了一个女儿,没多久,就未婚有了一个女儿,本以为领证和婚礼,会在产女过后补上。
一直到小雨点的妈妈不告而别。
周景润目光平和,“我没跟你说过,我是怎么和她遇见的吧。”
那一次。
周景润把艾莉带回了自己住的酒店。
在两国边界线,本就十分混乱,想要偷偷带进酒店里一个人,也不是不容易。
为了避免麻烦,他把艾莉藏进了运送行李的推车之中。
可是艾莉的体质却是十分虚弱,到酒店的当晚,就发烧了。
周景润不得不又去托了关系,找了医院里的医生过来给艾莉打点滴。
来的是一个女医生。
在检查艾莉的身体的时候,告诉周景润她的撕裂伤引发了严重的炎症,导致高烧,给她打上点滴后,告诫他戒急用忍,给开了药。
“她不是一个容器,是要轻柔呵护的。”
当时跟在他身边的助理替他发声:“不是周先生……”
周景润拉住了手下,微眯了眯眸。
他不在意这种事情上替人背锅,他只是考虑的是艾莉的心境。
周景润送走了医生,再走回来,推开房门。
躺在床上的少女睁着眼睛,目光从天花板移动,最终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周景润至今都还记得她的眼神。
像是极易破碎的陶瓷娃娃,目光里含着的是碎裂的水晶。
就在她被藏在酒店里养伤的这一段时间里,边界线附近出现了寻人启事。
照片中,少女的眼睛被打上了马赛克,张贴在大街小巷,她成了当地批准搜寻的“嫌疑犯”,举报有奖。
周景润深入浅出,每每傍晚才会出来在超市里买一些东西。
一天夜晚。
当他回来的时候,发现当地正在有人搜查他所居住的酒店。
他心中一紧,上了电梯,立即进入了自己的房间。
艾莉站在窗边,遮光窗帘将她的身体隐藏了一半,她的眸光可以落在玻璃窗外那车水马龙人流穿梭。
她看见那些黑色车牌的车上,鱼贯而出一些穿着制服的人。
荷抢实弹。
在边境线,这些并不少见,特别是权力更迭变化下的持抢合法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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