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不如……,让队伍从眉县就渡河走南岸,这样方便就食涝店,还省去了常平仓的麻烦,另外如果真有贼人攻打仓库,还可以起到解围的作用。」
李丹一想也对:「了解下眉县那边好不好过河,如果能走南岸自然是最好。我担心过了斜谷关之后有貉水、黑水、涝水,部队过河的事情也要关心下。」
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,他们有的是办法。」吴茂笑道,李丹这才发现自己用了太多前世「后勤优先」的思路,替他们想得太多了。他不禁摇摇头,自嘲地挥了下手。
「这么说,大宗师决定还是明天起事了?」卢瑞在黑影里问从格丹寺里回来的假和尚怀圣:「他没疑心你吧?」
「绝对没有!」怀圣摇头:「他还说,要是那几个甘肃来的假和尚愿意和我们一起干,可以考虑拉上他们,不过不能把所有计划都奉告,要有保留。」
卢瑞满意地点头:「好,你记着,回去以后他们肯定追问你,你就像大宗师说的这样拉拢他们,看他们怎样的主意。
如果他们乐意加入,就安排他们去皮市街劫按察司大狱,我会派十来个人在那儿等
着,丑时会合。」
「明白了,就说那里面关着我们的重要头领,请他们帮忙?」
卢瑞一笑:「你很上道。不错,就这样讲。若他们同意了,你用这支笔在这纸片上打个勾,设法从门缝塞出来。信号是两长两短,回应是两短一长。记住了?」
「明白,小人都记住啦!」僧怀圣接过纸片和一支短小的铅笔揣进兜里。
「行,好好做,看在你不过是为了混饭吃的份上,大人说了这次事件平息后可以免了你的罪过。好自为之!回去吧。」
卢瑞说完指指往开元寺后柴门的那条巷子,然后看着他消失在黑暗里。「留下两个人守住这柴门。」他轻声说,身后有人应了声。
转身穿过街道,卢瑞往城隍庙方向来。知府衙门刑房挑头,巡检司、翼龙卫和职方司在西街上设了个「临时指挥部」,因为目前发现黄道教多数信徒集中在西南部的缘故。
他对黄道教造反这个事情倒不怎么觉得严重,有军队,有巡抚标营,相信这伙人闹不到哪里去。
但是孟知府失踪这件事给他很大压力,除去刑房,现在属翼龙卫对这件事最紧张,因为这正好是在他们责任范围内。
和警戒的人打过招呼报上暗号,他走进一个院落,上房的灯光被苇帘遮挡着,廊下站着四名巡检司的巡丁。
进屋迎面而来压抑的气氛,他心里一沉,看来还是没有进展。「搞定了?」周天王开口问。
「嗯!」卢瑞点头:「让他反正为我所用没什么难度。你们这里呢,还没线索?」
「线索还是断的。」高飞有些沙哑地告诉他:
「有人看到大人轿子进了文氏衣坊,可刑房捕快只见到空轿子,一个人影也没有。卫经历过去了,正在翻天覆地、掘地三尺地找哩。」
「找到了、找到了!」话音刚落,卫雄从院外冲进来:「衣坊的人还有轿夫都找到了!你们猜怎么着?后门的巷道里有家院子空着,人都被关在那个院子里呢!」
「那孟大人呢?」周正赶紧问。
「唯独没有孟大人,其余的人都在!」
周正有些失望,马上又问:「他们什么时候和孟大人分开的?」
「说是绑匪一出现就分开了,孟大人被带往另外的房间。不过有个书童说,他可能知道绑匪是谁。」
「是谁?」几个齐声问。
「是个叫做什么保升的,书童说这个人他随大人拜访盐商严新家时,远远瞥见过背影。」
「那他如何肯定绑匪就是此人?」
「书童说听见他家大人被带到院子里后说了句‘保升兄,你怎敢……?」
「然后呢?」
「没了,就这半句。」
几个人听了都有点垂头丧气。「就这?那还不如不说。没用哇!」高飞哭笑不得。
「也不尽然。」一直在角落里没吭声的萧贵忽然悠悠地说了句,见大伙儿都看向他便站起身:「老卫,那衣坊远吗?带我去看看。」
「干脆,一起去吧!」周正提议。大家便都随着卫雄出来,原来那衣坊在钟楼对面的巷子里,距离倒不远。
进去看时做公的已将院子守得很严密,被救出的人都在跨院里,个个惊魂未定。几个人找到书童和他聊了会儿问些问题,大家找间空屋商议。
这时知府衙门的傅刑房和秦都头也来了。萧贵就问:「二位可知有个名叫保升,或字是保升的人吗?
这人大约二十七八岁样子,上唇蓄短须,个子大约七尺五、六,延绥口音,家里做棉花、棉布生意的?」
「棉花、棉布生意
?」傅刑房和秦都头很惊讶:「做这个的可是少见。本地只有三家是比较大的,分别姓苏、杨、刘,其他都是较小的货商。」
「如果问这行里的人,恐怕找刘家最合适,他家占了这行四成份额,对业内的人没有不知道的。只是……今日天晚得很了。」傅刑房说。
「这样晚上门也容易惊动四邻。」萧贵点头。
「萧先生意思,这人可能和他家有关?」
「说不好,但我们要做这方面准备。」萧贵看看大家:「今晚可能也就到这里了,大伙儿歇歇,咱们明早去打搅刘家。
不过,得先安排对他家的监视,把关联的巷口都安排上,前后门也要布置人手。秦都头将那书童照顾好明早带过来,他是重要的人证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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