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修离开建初寺,无难军也因一道圣旨,返回了驻地。没了热闹可看,围观的人群自然也就渐渐散去。
随即建初寺也寺门紧闭,周诚远远看了一眼,便也夹杂在人群中离开了。
滕修离开建初寺后,并没有返回自己府邸,而是径直去了皇后寝宫。
一入皇后寝宫,滕修便感到今日宫中气氛异于往日,那些宫人奴仆看上去都有些心不在焉,一脸愁容难以掩饰。
“站住,宫中发生了何事?”滕修还未走入殿中,便在殿外叫住了一个宫女询问。
“婢子见过国舅爷....”宫女是滕皇后的近侍,对滕修并不陌生,当即施礼问候。
“今日有传言,说陛下欲废除皇后之位,幸得太后阻拦,陛下这才作罢,不过....不过....”侍女小声说道,有些担忧又有些唯唯诺诺。
滕修脸色一变,沉声问道:“不过什么?”
“不过陛下另赐予了三位贵妃皇后印绶....”侍女低着头,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滕修挥了挥手,转身便走入了滕皇后寝宫。
寝殿之中,滕皇后静立于一面墙壁之前,那墙上挂了一幅画卷,画中不是瑞兽仙人,也不是山水风景,而是一副山川地图。
“山雨欲来风满楼....如今这雨,可要洒遍天下了....”滕修还未走近,便已听到了滕皇后低吟婉转的声音。
“姐姐放心,只要弟弟一日不死,你就是吴国唯一的皇后!”滕修轻轻的踏着脚步,言语轻柔,似乎生怕惊扰了自己姐姐。
“这皇后做与不做,又有何妨?我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,如今看来也是奢望.....”滕皇后转身看着滕修,脸上露出了无奈的一笑。
“我已知晓了吴国祸根所在,此人便是岑昏无疑。”滕修走近滕皇后,直接道出了岑昏的名字。
滕皇后闻言略一思量,而后幽幽说道:“蜀之黄皓,吴有岑昏,合起来便是黄昏二字.....难道这真是天数?”
“所谓天数,不过是加于弱者身上的无形枷锁。便是天数,我也会为姐姐去搏一搏的!”滕修所修九转元功,只相信自己的力量,在他心中没有什么天数命运,即便有那也是可以打破的。
滕皇后看着自己弟弟,伸出手为滕修整了整衣襟,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。似乎每当看到自己这个弟弟,无论多少烦忧,都能被忘却。
“姐姐只想看到你平平安安,咱们就不要去争了....”滕皇后少了往日母仪天下的气势,仿佛看开了许多事。
滕修没有回话,他已经习惯了对滕皇后有求必应,虽然他是滕皇后名义上的弟弟,可是从小到大,滕修其实更像一位兄长,他从没有对滕皇后说过一次拒绝的话。
这一次滕修同样没有说出那个‘不’字,他只是对着滕皇后拱手一拜,而后便转身离开了皇后寝宫。
很快整个吴国都传遍了孙皓想要废后的传闻,同时他大肆赐给后妃皇后印绶之事也不胫而走。不过在太后和满朝文武的极力反对中,滕皇后的皇后之位还是保住了,只是她与吴主孙皓的感情却是日渐疏远。
似乎也因群臣阻挠,孙皓变得更加昏庸暴虐起来,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感觉。同时中常侍岑昏越发得到孙皓重用,许多堪称昏聩荒唐的政令不断颁布,越来越多人将岑昏与前蜀国的黄皓联系起来。
而一旦有心之人将这二人一比较,就发现这两个并无交集的人,一生轨迹竟然出奇的相似,随后许多人都猛然的发现,眼下吴国也正在走着当年蜀国的老路。
同样都是君主昏聩,内有佞臣当道,大将军领兵在外,朝中重臣各行其事一盘散沙,一时间吴国许多高层权贵都生出了别样的心思。
吴国越发日薄西山,可晋国却是如日中天,关中之地经过多年休养生息,得到了大力发展,晋国渐渐出现了一些盛世气象。
此时晋帝司马炎又在太原王氏‘京陵公王浑’的建议下,任命大将羊祜为荆州都督,在襄阳一带做起了伐吴准备,又任命弘农人王濬为益州刺史,在长江上游的巴蜀之地建造战船训练水军,同样做着攻吴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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