笛卡那多看到京城遍地走的都是文臣,面对着边境骚扰,哪怕伤兵逐日增加,还想着谈和的朝臣们,觉得前任国师说得对。
正因如此,才选在了这个时机,提出了比试一事。
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一切都变了呢?”
笛卡那多脑中不免闪过那个俊美的少年郎。
想到国师因为杀他,不远千里而来,却在此丧命,眼中的困惑,逐渐变得清明起来。
“宁无恙。是他!就是他!”
笛卡那多想到,正是宁无恙发明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奇玩意,让大兴国库与大兴皇帝的私库日逐丰盈。
并且将武将之家宁家也带动起来,金陵本不是重金之地,而是生产才子的温床。
却因为此人好好的放着秀才不去考,反倒考中了武举。
让那些才子们都开始效仿,热衷于习武,他心里再次悔恨不已。
“当初怎么没在他来京城之前杀掉他!”
“主使,我们还要去杀宁无恙吗?”
由于笛卡那多是在自言自语,阿毛在旁边听到的只言片语,只当主使又在悼念国师,并将国师的死因,归咎到了宁无恙的身上。
哪怕阿毛不聪明。
但阿毛也知道,这个时候再杀宁无恙,意义不大。
哪怕北狄赢了比试,在大兴不断往北境增兵的时候,若是没有强大的同盟,与北狄一道对抗大兴的兵力,北狄定会损失惨重。
再加上国师之死,会让北狄王庭动乱,杀了宁无恙,要是神不知鬼不觉也就算了。
要是大兴人查到蛛丝马迹,并以此为理由反过来主动攻打北狄。
北狄就危险了。
阿毛心里明白,但嘴上却不敢说。
他相信一向为北狄着想的将军,自有决断。
“阿毛,如今再杀宁无恙也晚了,所以你记住了,以后如果看到有任何棘手的敌人,都要在他力量微弱,就像那草儿刚萌芽时,把它连根拔起,否则的话,等它长成参天大树,你要想撼动它,只会付出惨痛的代价。”
这才是笛卡那多最后悔的地方。
也是他最无能为力的地方。
阿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提到萌芽二字,他忽然想起有件事还没来得及汇报。
“主使,皇庄的青蒿长出芽来了,两万多颗种子长出了两万多株苗,华易生前一天去看好几遍,这东西一定就是治疗痢疾的特效药,我们是派人去偷种子,还是偷几株苗来试种?”
阿毛对这件事跃跃欲试。
尽管由于华易之死,皇庄的护卫增加,但除了农夫以外便是看门的狼狗。
阿毛根本没把那些守卫放在眼里,再加上要偷的东西很轻巧,几乎随偷随走。
只要将军下命,他马上就将这特效药偷回来,种到王庭的后花园去。
“阿毛,脑子是个好东西。”
笛卡那多突然一句感慨,让最近有些成长,但脑子还是不太灵光的阿毛又犯起了迷糊。
将军的意思是,让他去偷谁的脑子?
“如果大兴真的有治疗痢疾的特效药,大兴皇帝也不必派三位太医去渭州,华易一死,痢疾顽症,能不能活下来,只能靠个人气运了。”
笛卡那多将右手抵在前胸,对着半空行了一记大礼。
“还望国师在天有灵,可以保佑晋王度过这次难关。”
否则的话。
一旦晋王病死,康王必定成为皇储。
大兴朝堂之上到时候都成了主战派,又恰逢大兴国运升腾,只怕北狄还没来得及占领大兴的半壁江山,先把北狄边境往北再推五百里。
晋王就算无法痊愈,至少也要活到倭国发兵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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