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愈双手用力下竟然把桌上的砚台从中掰断了,瞬时,砚池中的墨汁如水般倾泻于地上。
“哄……”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。
“我勒个去,那小子手里的是块竹砚吧?”
“看颜色款式,不像啊……”
“那就是瓷砚了?”
“太远了,看着也不像是瓷砚,倒像是一方石砚!”
“石砚?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”
“你们知道个屁啊,这顶天了是块侵染了墨色的瓷砚,我家有块祖辈留下来的老歙砚你们知道有多硬吗?砸核桃跟玩一样。
“平时我都是把砚台锁在书房柜子里的,谁知道上个月被我儿子偷偷开了锁拿去砸核桃。
“那可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铁皮核桃,就是拿锤子敲都费劲,但那砚台砸了二十多个,愣是一点擦痕都没有,你说得有多结实?人力气再大怎么会掰断石头?”
说话的正是倚靠在凉亭柱子上的胖子,他一副看出事情本质的得意表情,旁边围观的路人好似知道这个胖子身份不一般都不敢跟他还嘴。
“孤陋寡闻,古有霸王举千斤鼎,李元霸的双锤也重八百斤,今人就不能力气大了?
“沈重楼老爷子年轻时据说曾得青牛观观主青云子传授武学,老爷子活了九十八岁才仙去,更有人说老爷子是活了一百零八岁。
“这沈愈是他老人家的独孙,有膀子力气算的什么?真是大惊小怪!”瘦高个已然是支持沈愈的中坚力量。
范世贵已是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要知道老柳桌上这方砚台他之前可是亲手把玩过,里面的墨汁都是他倒进去的,为的是让沈愈写字画鉴定证书。
而且这不是易碎的瓷砚,而是坚硬无比的石砚。
石砚在古玩圈里素有传百世而不朽的评语,这得有多大的腕力,才能把石头掰断?简直就是不可思议。
看来这小子真是急眼了,要是真揍自己一顿,还不得把自己打死?
好汉不吃眼前亏,得赶紧想个法子把他稳住。
范世贵固然在惊讶沈愈的力气,沈愈的心中却也是如惊涛骇浪般的起伏不定。
路人的各种惊叹,沈愈全都听在耳中,现在的他也是处于懵圈中。
刚才他在暴怒的边缘真是已经想对范世贵出手了,用什么招式甚至已经想好了,就是如同对付江岸别墅中那个墨镜男一般,给楚世贵一个前顶膝。
不过就在他松开拳头想要化拳为爪时,眼中突然清凉一片,接着沈愈整个人瞬时在暴怒中清醒过来。
咬了咬自己的舌尖,沈愈只觉后背发凉,不禁暗自问道:“沈愈你今天怎么了?爷爷的各种叮嘱怎么都忘到九霄云外了?武学只能对付穷凶极恶之辈,绝对不能对普通人出手。
“平时你也自诩心智过人,怎么今天被个小小泼皮一激就动了真火?你要出手不就真上了对方当了?”
他从愤怒中清醒过来,本来是想将砚台中的墨汁倒入墨筒中储存起来,然后就闪人。
这个姓范的爱给钱就给,不给就算,反正亏的是老柳的。
并且清者自清,这画任这姓范的说出花来也变不成真迹,自己又怕的何来?
他只要去任何一家古玩店鉴定,马上就露出马脚,自己何苦与他在这里争论。
哪知道这砚台装的墨汁太多了,他没拿好墨汁差点溅出来。
沈愈赶紧双手用力想平衡住砚台,可这一微微用力竟然把砚台从中给掰断了。
“我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了???”沈愈越想越懵圈。
……
“我说范三,你特娘的祖上什么时候出过吏部尚书与御史了?下面是不是又要搬出范宽或者范仲淹,范成大,范钟是你祖宗的老套路?”
就在这时,一个很是洪亮的声音传入了沈愈耳中。
只见一个身形瘦削气度沉稳的短发中年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。
他年纪在四十岁上下,穿白衬衣黑裤子外加逞亮的皮鞋,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。
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凉亭中为沈愈说话的那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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