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伍规矩颇多的,新来吃粮扛枪得过得了关,挨打受气自然稀松,伺候好了兴许打仗能安排的后一些,若不然头一个顶上去,若是不然一仗下来那便十不存一,本就是替死鬼,谁会关心你叫什名字。
其实这刀片儿说起年级也不算大的,只比栓子大仨个月,两人越说越熟稔,慢慢栓子脸上倒是也有些笑容。
平素的训练更紧了,除了耍大刀片,更加了射击与战术训练,栓子训练刻苦,慢慢的也赢得了这些糙汉子的拥戴,身板儿逐渐结实起来,也多了一丝铁血的味道。
刀片儿照例是游荡无度,穿得精神单薄,大冬天竟然不穿棉衣的,栓子问了一句,引得刀片儿笑,就笑也不说话。
他倒是去窝棚去的勤,隔三差五总会偷些粮食吃的接济那家,引得老憨跳脚的怒骂,这狗日王八蛋,平素看不出,此时倒像是走亲家麻利。
期间又去了两次北平,礼是有一次比一次重了些,只是从哪邱长官仆人的面皮上分析,栓子还是觉得难,当兵的那比上地方大员,没甚油水,赵长官的心情有些沉重,少了笑意多了一丝愁容。
这两次倒是没看到那巧儿,栓子也没敢问,这里的规矩谁说的清楚,看的明白?
第二次来到府上,邱长官据说不在的,礼物送进去,门就关上了,只是听得里面咿咿呀呀唱着京剧,赵长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,骑着高头大马木讷半天“回!”
战火好像开始撩拨,局势更紧了一些,北平街道上开始有学生游行了,他们举着横幅,写的什么栓子认不得,倒是衣服很好看,一个个洋学生打扮漂亮的紧。
因为封路,赵长官带着绕路,栓子又一次经过了巧儿的门口,此时的大门紧闭,不知道在还是不在,他留恋似的回头看了一眼,门缝中闪过一道人影,栓子显得有些惶惑,是她吗?
回到军营,赵长官照例去喝酒,刀片儿打望一眼“我去老憨哪瞧瞧。”
栓子不以为意,这刀片儿怕是又要去偷弄一些东西吧,刚到门口,一个姑娘蹲在门一侧裹着衣服看到栓子忽的站起,倒是把他吓了一跳。
姑娘消瘦,枯黄的麻花辫,裹着破旧军用棉衣,看到栓子有些惊慌失措“找,找人。”
“找谁?”栓子打量一眼姑娘,模样倒是周正,眼睛大大的,眼窝深邃只是脸色有些枯槁,很消瘦,瘦的衣服在身上晃荡,一双破旧棉鞋露出脚趾。
她得手满是冻疮,两只手捧着一个破布包裹有些手足无措低头“找人。”
“找谁,什么名字?”杨栓子竭力让语气平和,唯恐吓坏了这姑娘“你住哪里?”
姑娘怯生生指指不远处,密林隐匿,栓子倒是明白什么“跟我走吧。”
两人前后走着,姑娘步步迟疑,来到军营后不远处,前面已响起怒骂“滚,驴球玩意儿,又来偷。”
刀片儿消瘦身影抱着一捧粮食跑过,看到姑娘忽的顿住了,脸色尴尬“你,你来了。”
那姑娘好像有些局促,呐呐举起手中破布“烤洋芋,给你留的。”
杨栓子第一次见刀片儿好似比姑娘更扭捏,老憨提着木棍气喘吁吁刚要怒骂忽的笑了“驴球的,栓子,来烧火。”
栓子应了一声,跟着老东西迟疑而去,那刀片儿倒是显得不自在捧起粮食小心翼翼递过“拿去吃。”
https://zerifeisheng.com/book/4737/1237193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