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辣的酒液涌动,栓子剧烈咳嗽倒是笑的愉快“狗日的。”
“掺点水吧。”土郎中有些不舍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大碗,捏一根萝卜含在嘴里吸吮,张爷倒是豪爽一口干了碗中酒不断舔舐碗沿,上下的舔舐留恋的叹了口气“舒服。”
“若是日日能喝,怕是神仙的日子了。”土郎中有些鄙夷张复汉的鲁莽与迫不及待,微微伸手护住自己的碗叼着那根萝卜条像是护着窝的老母鸡,张爷眼神在他的碗中盘旋打量,土郎中弓腰吐出萝卜条,却掉入酒碗,再呸呸冲碗中吐两口唾沫,笑眯眯捞起那萝卜塞入口中“还是这样香的。”
栓子隐约有些身子热,费力挪动靠在墙上看着眼前几人,倒是露出笑意“我喝过酒的,大口大口喝。”
“你倒是富贵。”张复汉嘲笑一声喉头咕咚一声,也捡起一根萝卜条用力的撕咬“哪有这么大方的?”
“那是好酒,喝的很多呢。”栓子的表情有些认真,也有些落寞喃喃“五百个兄弟,喝了酒,吃了白面上去的,回来二十三个,倒是没把我带走。”
张爷的脸有些硬眼神躲躲闪闪的羞愧,他的手有些茫然的哆嗦,低头看着酒碗半晌“都是好汉,到是我当了逃兵。”
玉莲蹲在灶火旁煎药,抓着木柴用力塞入灶火中,吞吐的火焰倒是一处急不可耐的样子,翻滚的浓烟有些不迭的从烟囱争先恐后的钻,翻滚入天空慢慢消散成一片黑云,房间里登时有些呛人,半晌哼哼唧唧“俺那口子也死上面了。”
土郎中有些恨的端着酒碗哆嗦“莫去想,不是还有柱子,家能撑住的。”
“玉莲跟我吧,我日日供你酒喝。”张爷低头声音不太高,土郎中似乎听见了,又似乎没有慢慢喝了口酒咧嘴笑“老了啥也管不了,孩子能养大就好,别的咱也管不住。”
火焰舔舐灶膛,倒是让玉莲头抬不起蹲在烟尘中,手中抓着木柴有些漫无目的的在地上比划,栓子倒是松了口气“我看行,安稳过个日子不比什么都强?也莫把钱都扔了。”
“驴球玩意儿。”张爷笑的眼眯起,咳嗽一声“火小些吧,省着点柴。”
栓子倒是有些羡慕,靠在墙根上叹了口气,心中响起巧儿有些羞愧,不知道她能记挂自己吗?
天上月有些臃肿,慢吞吞挂在树梢但是不圆,巧儿坐在月下打量月亮慢悠悠哼着歌曲,宋妈有些不忿,口中七嘴八舌把栓子描绘成一个负心没种的畜生,叹息这畜生糟蹋了那么多大洋“巧姐儿,这件事莫去想了,这种丧良心的东西,莫说您巧姐儿,就算是一头没毛瞎眼的母驴也不见得能看上他。”
这句话倒是让巧儿扑哧一笑,起身懒洋洋拍打屁股后的尘土拍手“宋妈您的嘴真是厉害,哪来的母驴?算了挂灯吧。”
“灯要挂,只是一样说好,若是三公公这等老阉种,我便直接挡了,犯不着让他再糟蹋咱。”宋妈提起便气的牙都咬碎了“这个从皇宫出来的老杀才,糟蹋人倒是好手,我倒是咒他早死了省的脏了这地。”
“莫生气了,挂灯去吧。”巧儿吃吃笑的眼睛有些凄然,转头擦擦眼角“咱这种人也怨不得人家看不上。”
宋妈摇头叹了口气“他都烂到泥中了,还甩不脱那酸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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