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长山一死,王随真心中顿生孤独之感,往日长山陪他在云梦山上练剑,谈说江湖典故的模样,一幕幕的涌上心头。
跨鞍上马之际,常浩又让仆人抬着追了出来,递给王随真一包肉干干粮,一小包金银,说道:“随真兄弟,路上小心,早去早回!等莫愁师弟回来了,我们再行商议一下步对策。”
王随真答应了,收了包裹,催马而行。
刚出村落,天上纷纷漫漫飒飒,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。
夜间骑马,本就速度不快,雪一下,路面湿滑,更不好走。
好在常景远家豪阔,两匹都是骏马,而且两人都是武术好手,身体素质极强,趁着雪光,催马而行。
走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,常景远勒住了马,一指远处的低矮房屋,说道:“随真小师叔,前面那个村落就是柳镇了,家父有命,我这就回转了!”
王随真仔细的看了一下远处低矮的房子,心中想了一想,暗道:”是了,那是邻家二婶子的房子。“
王随真答应了一声,待常景远走的没影了,估摸了一下那柳镇小庙所在的位置,勒转马头,向南直行。
雪花飘飘,北风萧萧。
今夜的雪格外的大,不到一个时辰,积雪便已没到了马儿的膝盖处。
王随真见本就疲惫不堪的马儿愈发行走困难,一步一陷,只得下地牵马奋力前行。
雪夜沉沉,在常景远走后,王随真牵着马在茫茫雪原中又走了一个时辰,仍旧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那座小庙的踪迹。
看来是因为雪太大,自己走错方向了吗?
他有些不确定,毕竟已经三年没有回过柳镇,记忆似乎出了一点偏差。
此时夜色沉沉,白雪又厚极,王随真不死心,一人一马,在茫茫雪原里又向前行了多半个多时辰,竟然仍旧没到到达那个早就应该到了的小庙近前。
王随真这时终于确定,自己确实走岔路了!
马儿也终于开始不耐烦起来,也不知是冷的还是饿的,又或者是二者皆有?开始不停的打起了响鼻,四蹄也开始不停的哆嗦起来!
不论怎么弄,这马儿就是不肯动了!
王随真有些无奈,飞身攀爬到附近的树上,四下张望,只见前面约莫一里远的地方,隐隐的有光线在晃动。
他心中暗忖:“有光就有人家,我先去问一问,这是什么地方?顺便让马吃些草,歇上一歇再说罢。”
王随真生推硬拽,将马儿硬生生向前一点一点的挪动,到了那光线所在地一看,果然是一户人家。
夜虽已深,但仍有微微闪烁的灯光从窗棂里透将出来。
小院白墙黑瓦,木门不太大,却很精致。
门前积雪并不深,显然不久前刚刚有人打扫过。
王随真抖一抖身上的积雪,伸手扣动门环。
院子里很快传来一个喜气洋洋的苍老声音:“来啦!终于来啦!哎呀~别敲啦~来喽~!”
‘吱呀’一声,木门打开,一个五十多岁长相颇为圆滑的白发老者高举着灯笼,一照门外的王随真,登时愣了一下,又朝远处看了看,见只有王随真一个人和他身后的一匹马,那老者不由的疑惑的问道:“怎么就你一个人?莫非是山寨里出了什么事吗?”
王随真被问的莫名其妙,说道:“老伯,雪夜赶路,不想走岔路了,敢问这里是那里?离柳镇有多远?”
那老者一听这话,明白了,眼前这人是个过路的人,并不是自己要等的客人,登时好大的不耐烦,探头探脑地向远处张望,漫不经心的道:“这里是杨镇,离柳镇约莫有三十来里路,喂,小子,你路上有没有看见其他的什么人没有?”
王随真摇头:“没有看见别的人呀?我想借老伯的地方歇歇马,让马儿歇息一两个时辰我就走,还请老伯行个方便。”
<b/> 那老汉两眼珠子一瞪,十二分的不乐意,摆手拒绝道:“我这里有要紧的事情赶着办,那有空闲地方借你用?当真是笑话,你还是赶快走吧!快走!快走!”
王随真心想:“罢了,要不然把这马丢给这老伯,我就走路去庙里吧,反正也不大远了!”
但他转念又一想:“我从柳镇开始走,都找不着那个庙,现在夜色如此昏暗,黑灯瞎火的,雪又如此的大,我从这地方找起,就算找到天亮,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间小庙?要是越走越远,岂不是更耽误功夫了?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下,等到天光亮了,区区三十里路,骑马还不是片刻便能到了!”
王随真打定了主意,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块小银子,递给那老者,恳求道:“也不是非要住老伯的屋子,只要有个马棚子,让马儿歇歇脚,吃些草料便可,我在马棚里住就行,天一亮,我马上便走,绝不敢误了老伯的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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