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上诸人站立不稳,纷纷滚倒。
“师太!情势逼人,容不得不出手了!”
后出现的中年提醒一句,静明再是胆怯,也不得不把手一分,放出一片霞光。
“米粒之珠,也……”
妫海秀明浑不在意,丝毫不把两人攻击放在眼里。
嚣张的话说到一半,忽然耳中传来一声冷哼,一股大力随之而来。翘起的船头,层层叠起的白浪,统统平息。任由他百般运劲,江上依然平静无波,掀不起一丝涟漪。
妫海秀明还不甘心,犹自运劲不休。
耳朵里又是一声冷哼传到。
这一声“哼”可不想先前一样客气。妫海秀明脑中嗡的一声,恍如铜钟大吕,震荡不休。把他脑海搅得一片浆糊,七荤八素。眼耳口鼻,七窍里都有鲜血流出。
原本模糊不清的地方忽然变得清晰。
两人看过几次,一直不曾在意的,金雀姑娘船头那名连连吟出佳句的蓝衫书生,竟然是……
“你,你……”妫海秀明仿佛突然见了鬼一般,衣袖掩面窜进船舱当中。众人只听见他嘶哑中带着恐惧的声音,喊了声“走!”整个人就消失不见。
黄巾比他镇定许多,目光看去,虽是仍打了个冷战,心里暗道:“竟然是他!”外表依然不失风度,匆匆抱拳道:“多有得罪,小弟告退!”
高悬虎头黄旗的快船,好像来时一样,急速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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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在江面上。走得仓皇匆忙,看得人摸不着头脑。就连鼓足勇气,准备冒险出手的静明女尼,以及戚家船上那中年人,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呆愣片刻,曹彬当先醒悟过来,举手叫道:“定国公威武,师太神威,贼人丧胆,仓皇鼠窜!”
项武、栾雄两人对对视一眼,很快明白。也跟着他振臂高呼。
受他三人带动,先是水师士卒一齐欢呼,跟着江面、岸边,不明真相的群众,跟着一起欢呼起来。人人都把静明女尼当作,逼得泗荛虎王不战而退的功臣膜拜。
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都只能看见中年人呼喊出声,静明上前应敌,两手间放出明亮霞光,悬挂着虎头黄旗的虎王坐船就匆匆退去。即使感觉不对,也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四面八方万众同声,听得多了,戚蓝也不禁信了。
“哼!什么虎王,浪得虚名!说得那么吓人,结果师太才要出手,就被吓破胆跑了!”
戚莺、戚锦等人虽然感觉事情不尽如此。不过他们两个心志比戚蓝成熟许多,心里还带着三分怀疑,嘴上恭维不断。
“今天多亏师太与魁叔二位!”戚锦代表在场的戚家人,躬身一礼。
女尼静明与那名中年人对视一眼,齐感汗颜,同时连道:“不敢!不敢!”
“本来分内之事,何劳公子挂齿?”中年人谦逊一句,随即引开话题:“国公爷让二公子进京游学,兼而有之,让公子结交治世之才,遍识天下英才的意思。眼前这位,虽不知实干如何,文采必然名动京华。二公子何不礼贤下士,与之结交?”
听得两人将话锋指向张焚,静明心头忽然一跳。
当时没有知觉,此刻回头再想,她只觉得自己主动跳出来,替金雀花以及小船上书生挡灾的行为,充满古怪意味。
金雀花是誉满新京的花魁,船头蓝衫书生却只是初次出现在文丰江上。要说问题比较可能出现在谁身上,自然以蓝衫书生更为可疑。
见戚锦上前结交,静明也不阻止,全神贯注看着戚锦上前,好言相邀,却被那书生拒绝。
出身定国公府,大廉一等一的权贵。不过毕竟只是庶子,这世上得罪不起的人,又不是只凭“权势”二字可以概况。戚锦脾气还好,虽被张焚屡次拒绝,仍然不急不躁,婉言相劝。
“这位兄台……”
“不必说了!”张焚忽然竖起手掌阻止他道:“听说你家也有人修真入道?”
“不错,我有一位姑姑,四十年前拜入九环屿碧水阁门下,现在是内门弟子。”
“还有呢?”
戚锦不解其意,仍然耐心回答。
口中说了好几个名字,依旧不得要领,不禁有些不耐。
“兄台……”
倒是他身后中年看出端倪,提醒道:“二公子,还有南晴小姐,老国公的那位庶妹!”
得到他的提醒,戚锦一惊,心中有几分醒悟,几分恍然:“家祖还有一位妹妹,是曾祖父晚年所生。论辈分,我该叫做‘姑奶奶’的,真正春明门学艺。莫非阁下认识?”
“姑奶奶……”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悲凉的隔世沧桑,张焚一阵大笑,忽然不想再说什么。蓝衣上浮起层层气焰,长身而起,径自踏波朝下游走去。
“今日兴尽,有缘再见!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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