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盒子里厮杀一开,天井方寸地刹那绷紧。
盏茶功夫里,围观者或蹙眉攥拳,或振臂助威,浑然忘我。
至于下了注的,抑或本就身在局中的求二与鲁七,那更是青筋暴绽、咬碎牙关。
及至老头最后一声“耸青铜立盆(死了),斑斓紫通吃”,紧张气氛才在轰然喝彩中散去,让桌旁老少们回过了魂。
求二郎小心翼翼提回蛐蛐,又从鲁七那取了两千大钱的彩头,气势越发高昂,只觉得今日气运大发,要再往赌坊厮杀一通。
但刚等他迈出门槛,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把住肩头,带往侧面。
“你那虫儿不错,能值不少银子吧?”
求二皱眉转首,便见到一位背着帷帽的青年。
其人比自己年纪稍小,容貌俊美得不像话。
求二先是一怔,然后面色立刻苍白起来。
“还,还行吧。您是,洪范公子?”
他卖着笑,低声问道。
“看来你大哥有替我传话。”
洪范点点头,瞥了眼跟在求二身后的壮年伴当。
此人是求德为二儿子配的常随,手上也有点功夫。
但想到昨日被抬回去的梁虎,这家伙哪里敢动?
“人多眼杂,我们去隔壁巷子说话吧。”
洪范说道,手上发力,不容分说地把求二带入了胡同角落的一个断头巷子。
此时虽是晌午,但这高墙深巷却很幽暗,仿佛与世隔绝。
“求二,咱们明人不说暗话,我找伱是来催债的。”
洪范靠在墙边,堵着巷口。
“你爹欠我钱的事,你知道的吧?”
他双手抱臂,侧首问道。
求二本能摇头。
他心道我爹从来只搞钱,哪里会欠钱?
但看到玉面煞神眉头一竖,只好又点头。
“唉,你看我面相,也知道我是个怕事的平和性子。”
洪范叹息一声,面露愁容。
“但你爹是府上大管家,他欠我钱不还,我着实没有办法。”
“这才被逼着来找你们。”
“你能理解的吧?”
求二提着蟋蟀笼,心道我理解个屁,但面上还是连连点头。
“对了,昨日那个梁虎,后来伤势如何了?”
洪范关心道。
“虎子他受了您的,额,指教,今早还不能利索下床。”
求二回道,禁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他昨夜以前都不知道,梁虎还能有那么人畜无害的一面。
“指教?用词倒挺讲究,和你三弟一样上过文塾?”
洪范笑道。
“去私塾上过几日,但天资驽钝,没学出什么名堂。”
求二赔着笑。
“好了,寒暄就到这,我今日找你,也是想再托你给你爹传个话。”
洪范说道。
“一定传到,您说!”
求二讨好笑道。
“这回不用说,我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”
洪范咧嘴笑道,从砖墙上借力弹起身子。
求二的笑容勉强起来。
他是个伶俐人,知道不用动嘴,那想必是要动手。
PS:最近消化很不好,老是胃动力不足胀气,有啥法子没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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