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若有需要,可先提前预定,千金至宝丹一瓶九丸一万钱,每人暂且限定三瓶。”
“从武陵贩来的南口蛮丁奴,西市口马行里,上等的不过一万钱,中等九千,下等八千钱,你这一瓶药丸,倒是值一个强壮南口丁奴了。”樊氏有些嘲讽的道,“西市药行卖的药饮子才百钱一付。”
“小娘子这不是开玩笑么,一个奴隶,还是最下贱的南口奴隶,能跟咱大唐王公勋戚、豪门将校们的命相比?至于西市那卖百文钱一付的汤饮子,不问诊不号脉的见人就卖,也就能治点头痛脑热嗓子哑咳嗽什么的,而且吃很多付都不一定有用,那能跟我们这续命的相比?”
樊氏却呵呵一笑。
“这么说确实也不贵,那给我来三瓶,回头我找人试试看有没有这药效。”
胖子腆着脸,“千金至宝丹用料珍贵,炼制艰难,得提前预定,还得预付五成定金,不过攀娘子也不是旁人,咱既是邻居,而且樊武两家也都是太原的旧相识,我就收三成定金。”
“另外我们除了续命的千金至宝丹外,还有解毒治疮的飞龙丹,益气补血恢复的圣愈丹,大娘要不要也来几瓶,机不可失啊。”
胖子做生意确实挺厉害,这个时侯还想着要先收定金,甚至还顺便推销另两种丹药,也不怕母大虫拔刀斩他马脑袋。
“去取十万钱来,”樊氏非常豪气,要直接全款预定,每样都要三瓶,“多余一万就当是赏的。”
“大娘豪爽,不过至宝丹一万一瓶,但飞龙丹是两万一瓶,圣愈丹一万五一瓶。”
樊氏那两道细长眉毛挑了挑,“那再加一瓶补药,一共十五万钱,折多少匹绢来着?”
胖子笑道,“如今匹绢三百六十钱,十五万钱当折四百一十六匹绢有余,我们可以抹去零头,收四百匹便可。”
“去取四百二十匹绢来,我不占你那点小便宜。”
有婢女转回樊府去取绢,怀玉惊讶这樊大娘的豪爽,买东西不讲价,连抹零头都不要,还主要多给三匹半绢。
对于肯全款预付货款的客户,怀玉很喜欢,也不介意用铜钱还是绢帛。他也知道,由于铸币量的不足,其实历朝都有钱币紧缺钱荒的问题,隋唐一直都是钱帛兼行,甚至超过十贯以上的交易,官府都建议用绢。
一匹绢四十尺,卷起来约七十厘米高约五厘米宽约二十厘米,官方标准是要重十二两。
四百二十匹绢,那是好大一堆。
樊府一群仆役推了满满好几车绢出来。
足足四百二十匹,而且一眼能看出来这绢质地不错,既不是陈货,也不是份量不足的。
当然,对于樊家来说,这几百匹绢不值一提,有如九牛一毛。
樊家虽在隋朝时曾因罪被没为皇家奴隶还被抄家,但人家祖上是武陵豪强土著,在本朝翻身成为开国功臣。
武德四年樊家又遭一难,但很快樊兴再得启用并立功,与秦琼程咬金等一起晋爵为国公,樊家的祖产不仅都赐回,甚至这些年屡屡赏赐,也是家业越来越大。
十五万钱,能在长安奴隶市场上卖到十五个从岭南贩来的南蛮奴隶壮丁,什么五溪奴、武陵奴、五岭奴等随便挑,可见樊家财大气粗。
樊氏指着那堆绢帛,“四百二十匹大练已经全给付了,三日后我便要见到那十瓶丹药,少一瓶都不行。”
“还有,到时那丹药若是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管用,我可是要上门来兴师问罪的。”
说完,樊氏策马而去。
武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,心有余悸,“二郎啊,你非盯着人家做啥?永康公府不是刚赠了你个美婢吗。”
怀玉讪笑。
“你真会相面之术?你跟我阿耶可是说不会炼丹画符占卜相面的啊。”
“略知皮毛而已。”
“我看你会的可不只是皮毛,你刚才说的一套一套的,不仅母大虫信了,我也信了。”
“樊家真的还有一劫?都说母大虫天生克夫,她还能嫁人?”
胖子很好奇。
怀玉看着那一堆绢帛,“赶紧把这绢搬回院里吧。”
他招呼胖子,还有赵信和陈兴,四人一起帮忙把绢往院里搬,这还没开业,出门就接大单,倒是让四人搬的十分高兴。
十瓶丹药一百五十贯,要是这样的单子多来几单,赚大发了。
好一会,才把几百匹绢搬进院里,胖子坐那喘气,一边说起母大虫那克夫的故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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