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不许对火耗收火耗,
两成火耗都要入账归公,一半留存,一半起运。
租调正税、工商税等,全都分成三份,一份留存州县,一份上供朝廷,一州供给各道支度衙门。
李世民很认真的听着。
现在三原县,每亩义仓粮征粮二升,正租二升,一亩就是四升,加两成火耗,那就是四升八,还有调绢绵,如果再摊丁入亩,一亩又要摊入多少?”
“三原五十余万亩地,实步估计一亩也就摊一钱。”
“一钱也不少了,现在斗米才四五钱,一钱也能买两升米。”李世民捋须,“这么算下来,这一亩地一年,正租两升,义仓粮两升,丁钱两升,就算丁钱不加火耗,那火耗也还有八合,总共一亩六升八合,
还要摊入调绢每亩两尺,绵三分,”
“关中田地,良田亩产两三石,旱地下田亩产也有七八斗,臣以为这个负担还是能承受的,
具体的,可以再根据田的良瘦,再分田三等,调整税率,尽量公平一些,”
李世民计算一番,“朕觉得如果按你现在这税率,那朝廷能征到的税可能要比以前少。”
“陛下,如果对官员、贵族、府兵等皆给以一丁百亩的免税额,那么臣以为,现在的这税法,能够比以前按丁征收提高许多税收。”
“一丁两石租两丈绢三两绵,加二十日役,跟你现在一亩六升八粮两尺绢三分绵相比,其实还是定的低了,
朝廷当初制订按丁征税,其实也是考虑到多数百姓并不能足授百亩地的,这个税率,大抵是按五十亩,甚至更少的地来算的。”
一亩田收一两石,只收几升税,李世民觉得太低了。
皇帝想要办的事情太多,没有财政支撑,啥也办不了。
既然这次要全面改革,推行新政,那就得通盘考虑好,不可能以后改来改去,要留足余地。
“陛下,臣觉得,可以修改为上等田正租亩税四升,中田亩税三升,下田亩税二升较为合理,”
“上田亩产两三石,四升是否低了点?可否六升?”
“六升太高,得留有余地。”
“五升?”
“不如先按四升正租征,义仓粮则是上田三升中田两升,下田一升半,
上田四升正租加三升义仓粮,两成火耗,一升四,再加丁粮两升,上田每亩总计征粮一斗零四合。”
“中田八升,下田六升二。”
最高的上田,正租、义仓粮、火耗、丁粮,加起来亩刚过斗,下田也刚过六升。
“府兵、官员、贵族,仅免本身百亩吗?”
“回陛下,臣以为所有原来免课丁,都可以享受一百亩田的免税额,如以前贵族高官享受同居大功以内亲可免课役的丁口,也可以享受免一百亩田,
超过百亩的,还是应当交纳的,之前义仓粮征收是不免的,现在也可以免百亩。”
李世民起身,在殿中踱步。
武怀玉三原试点新法,现在提出的这些,确实还是比较有操作性,
摊丁入亩、火耗归公,以及官绅一体纳粮,而无地者编为客户,免去地税。一丁田地不满百亩者,按等减免地税,
这些确实是巨大的改变。
能够想象的到,一经正式推行,会多惊人。
小民受惠,而地主们却是地越多纳租税越多了,但如果按税率来算,负担也并不重。
“既然是试点,那朕就准许你们大胆去试,就按的这些想法,在三原试行,”
“那个刘仁轨现在是在你身边帮忙此事吧?”
“是陛下,是的,他停年格守选中,闲来无事,我请他来帮忙,毕竟他是前任三原县令,熟悉县里情况,而且他确实很有干才。”
“这个刘仁轨,区区九品县尉,敢杖杀朕五品统军,胆大包天,不过此人确实有才,当年在任槐幕中做事,替任槐起草奏疏,写的很不错,文才好有见识,”皇帝想了想,“既然你让他帮忙,那朕便敕授他为检校户部员外郎,让他好好干,
这件事办成了,朕到时更有重用。”
“怀玉你且大胆放手去干,不要顾及那些嗡嗡乱叫的苍蝇,朕支持你。你说的对,不改不行,不能等他生脓烂包才来手忙脚乱,”
“有不服新法的,该收拾就收拾,必要的时候,砍几个不开眼的家伙也行,”
李世民希望把三原县试点,弄成一个很漂亮的展示样板,为真正推行新法积累经验,也展示效果。
不管是地税税率,还是户税的税率,又或是火耗归公,摊丁入亩,以及财政三分等等,李世民都表现出难得的大力支持,
是好是坏,总得先试了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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