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玉有点装逼的把三眼铳举到面前,用嘴吹了吹。
“唯手熟而已!”
火铳这玩意,跟弓弩虽然说是区别很大的两种东西,但多练习后,也还是一样能把精准度提上来的。
武怀玉这一路上,每天都要练三眼铳,确实枪法越来越好了,从一开始十步内都打不中,到现在三十步距离都能打中鸟了。
树上停着的鸟都能击中,那战场上击敌其实也没啥问题了。
“还得再练练,五十步命中,才是我想要的。”
行军队伍里除了护卫,也还有后勤人员,包括了神机坊调来的一群工匠,其中既有做火药的、做火绳的,也有做铅弹的,甚至还有做火铳的匠人。
武怀玉一路走一路练铳,也不断的给工匠提供反馈意见,让他们加以改进,甚至是又打造了一些三眼铳,这些三眼铳就装备给他的亲兵队。
虽然连小石头都嫌弃这火铳粗笨,不如弓弩好使,怀玉还是让他们有空就练。
“五十步外能命中,也不能破甲了吧?”上官仪笑着道,
“五十步外破甲有点难,但杀伤还是有的,”
上官仪只是笑笑,这位武怀玉的学生,这次是随他南下岭南,出任岭南道巡按御史,
岭南道有一位监察御史,分察百僚,巡按郡县,纠视刑狱,肃整朝仪,后来朝廷又在每道增派了位巡按御史。
监察御史和巡按御史都是御史台派出的官员,品级相同,但职责还是各有侧重,各道监察御史现在是御史台察院派出各道,一般是一年一换,驻于各道监察。
要是细分这两御史的职责,其实大抵是各道监察御史跟明朝的巡按相似,而现在各道的巡按,反而跟明朝的巡抚类似。
各道监察御史是一年一换的出差,而巡按属于钦差特派。
两个御史职事上还是有不少重叠之处的,也可以视做是任务太重,一个监察御史忙不过来,于是朝廷又派了个御史来巡查。两个御史同在一道,却互相独立,互相牵制监督。
这两御史虽说本职都是察院的监察御史,品级不高,但权力很大,尤其是前途很好。
如李义府之前就是河东道巡按御史,
现在上官仪也出任岭南道的巡按御史,
钱粮、兵马、城池、军饷、城池、徭役等地方事务,主要由巡按上官仪负责,而纠正奸弊、处决重辟、审录冤刑、参拔吏农、纪验功赏这些主要是岭南道监察御史张蕴古管的。
上官仪这个学生做岭南巡按御史,是皇帝亲自任命的,他跟武怀玉的关系,也方便现在岭南特别的形势需要。
至于说监察御史张蕴古,这是魏征推举的人。
武怀玉不太喜欢张蕴古,为人有点刻板,行事跟魏征很像,这样的人讲原则,但不好相处。
可这样的人又是必不可少的,尤其是他下岭南,皇帝给了许多特权可便家行事,但监督也是必不可少的。
武怀玉每天练铳打鸟,张蕴古是绝不会陪同的,虽然他也跟着队伍同行,他更多的精力花在盯着南下队伍里的将士、辅兵,甚至他们带的部曲随从,或是随行商团,会不会扰了沿途百姓,或是践踏庄稼这些事,盯的很紧。
对武怀玉天天要打猎,劝过几次,没有效果后也就懒得再管,但却也给长安打了不少小报告。
太阳西斜,
武怀玉便结束了今天这简单的打猎活动,猎物收获也还可以,几只鸟还有几只野兔,都是些小动物,因为也没去太远的地方。
回到城外营地,
张蕴古竟然在等他。
“武相公,有个不好的消息,”
“窦州已经全境失守,獠蛮占领了窦州五县,高州都督冯智戴连吃败仗,损兵折将。
其余几州的溪垌獠蛮也是气焰嚣张,岭南局势已经糜烂,请武相赶紧南下”
武怀玉打断了张蕴古,
“獠蛮已经杀出罗窦禺辩义五州,扩散到其它州了吗?”
“暂时还没有,但应当很快了,”
武怀玉再次打断他,“张御史,你是监察御史,岭南平乱之事不是你份内之事,”
没理会他的焦急,武怀玉骑马进了襄阳城,
上官仪跟在他后面进城,“形势有变,我们是否要改变计划?”
武怀玉却是一点不急,“冯智戴、陈龙树这两都督,可不是什么光杆将军,冯陈两家可是岭南最大的豪族,罗窦蛮实力远不如他们,”
“可现在消息却说冯智戴节节败退?”
“那就说明他们还没发力,所以我们更不需要急着南下,”
上官仪犹豫了一下,“按我们现在的速度,一天百里,到广州得四十天。”
“从长安到广州,四十天也不算久了,明天开始,每天行路六十里便停下。”
“啊?”
“明天开始,要进入战备状态了,”
“从襄阳到广州,还有三千里,一天行路六十里,那还得五十天才能到。”上官仪觉得太慢了。
“我们得保证到了岭南后,还有个良好的状态,我们是去接收岭南的,不是去送死的,”面对自己的学生,武怀玉甚至没有保留的告诉他,冯智戴和陈龙树若是没有击败獠蛮,不把一万颗首级或是俘虏送到五岭唐军面前,
武怀玉是不会越过五岭进入岭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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