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怀玉觉得这个龚同,就好像是只短吻鳄,黑粗丑陋,却又充满攻击性。
中国短吻鳄也叫扬子鳄,还有个名叫猪婆龙。
很快怀玉弄明白了这个家伙的身份,笼州刺史龚兴的儿子,还是他的长子,只不过是庶长。
今年也三十多岁了,
勇则勇矣,就是感觉缺了点谋略,毕竟面对唐军征讨行营这样的主力,他居然还敢来夜袭。
但要说他就是个草包,也不像。
毕竟听说这家伙在左江下游,那也是很有名的人物,光看他满身的纹身就知道,这家伙以前在部落间冲突的猎头战中,从没败过。
“你认识黄承吗?”
“黄十三郎谁不认识。”龚同不太想说话,但怀玉却有意要跟他聊聊。他挥手,让人松开龚同,
同时给其它人也解绑,反正在战俘营里,这些赤手空拳的人根本跑不掉。
“带他们去处理下伤口,然后发早饭,”
怀玉特意叫人直接取来桌椅,直接在这摆上酒肉,让龚同好好享用。
龚同确实饿了,
看着卤牛肉还有米酒,还有米粉,肚子已经直接响了起来。
龚同想要不屈,但肚子却一直叫。
“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不是?”怀玉笑道。
龚同这才坐了下来,埋头猛吃,却也不理会怀玉。
怀玉坐在旁边看着,细细观察这人,但却并没有说劝降的话,东拉西扯的随便闲聊,龚同总是跟他说七八句勉强回一句,
怀玉也不在意,
等他吃饱,怀玉也起了身,
他让人按之前对黄承那些俘虏一样对待,白天做劳役,天黑上夜课,每天供两顿稀的,
“如果你们有人愿意弃暗投明,我是非常愿意接纳的,在你们完成劳动和文化改造后,便可加入行营的协从军了。
当然,不愿意的也不勉强,”
怀玉笑着笑着,突然收起笑容,“战俘营呆满三个月后,仍不肯降的,到时便要十一抽杀,运气不好抽中就砍了,运气好没抽中的,送去拍卖为奴。”
充满杀气的威胁。
龚同仍一声不吭,
可其它战俘们在听到了翻译的话后,不少人却很恐惧。
没有几个人真正愿意死。
如果有选择,就更不愿意死。
怀玉走了,回到山上去了,战俘营里,有军官开始宣读营中规矩,规矩很多,也很严格,比军法还严,重则处死,轻则鞭刑。
“谁若敢逃跑,追捕时可直接射杀。若是被捕回,则立即切掉一根大脚趾,抽二十鞭。要是跑第二回抓回,再切掉另一根大脚趾,抽四十鞭。”
“没有第三回,若是两根大脚趾都没了,再逃跑抓住,直接就地处死。”
逃跑抓回不仅要砍脚趾,还要在脸上刺青注明逃奴。
在宣读完这些规矩后,另有人开始来安排劳役。
都是些苦活累活,比如今天第一个任务,就是要把他们昨天同来袭营战死的那三百多人的无头尸,拉到离营很远的下风口,挖坑埋掉。
六百多人要埋三百多人,这不是个轻松的活。
更是个痛苦的活。
昨夜他们才一起喝了壮行酒,还拿了赏钱,然后一起乘夜出寨敢死来袭,结果现在他们却要挖坑埋他们,而且他们还是战俘的身份。
有人忍不住大声的喊起来,
他不想死,
不想在战俘营里做苦役,更不想到时十一抽杀,既不想死也不想做奴,
他想投降,
他昨天在寨里就见到那个黄十三郎的随从来做使者,说投降的诸多如处,比如成为协从军等,
他的话还没喊完,龚同扭头目光盯着他,
立马便有几人粗壮的战俘上前围殴他。
但下一刻,
突然战俘营中高高箭塔上的弓手,便已经搭弓射箭,
一箭一个,
几个殴打人的战俘,赤着的上身便都插了一支羽箭,羽箭没入极深,都是瞄着致命处射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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