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好说,笼寨本身超过千户,现在叛乱,仅原来笼州五垌就能集起最少五千青壮,再加上笼州境内其它小溪垌,聚集万人都不难。
而黄家垌离的也不远,加上左溪北岸和下游两岸的溪垌蛮,笼寨能够集结的人马,不会少于我们。”
两三万,甚至更多。
怀玉皱了皱眉。
他看着地图,
唐军的优势在于笼州距离邕州大本营很近,不过几十里而已,补给支援都快,而且有便捷的水路运输。
但劣势在于这里位置险要易守难攻,而且叛獠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要寨,他们增援的速度和数量不会弱于官军,甚至守军会超过官军。
怀玉还有个杀手锏,他手中有火器。
笼州终究是个獠蛮的垌寨,不像邕州这样的城池。
但怀玉担忧的不仅仅是笼寨,而是万一叛军跟他玩消耗战术,左溪一路过去,还有不少笼寨这样的寨子,叛军要是一直沿路阻击,那这仗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了。
“相国,我们还有一个计划,就是比较冒险,”高荣在一边说道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我们发了讨伐檄文,西原獠蛮们肯定也知道我们要大举讨伐剿灭他们,而邕州攻黄家垌,基本上就是走左溪,然后沿支流黑水河而进,所以叛蛮肯定也会在这一线五百里沿途阻击拦截我们,
我们不如佯攻笼寨,把叛獠主力调动到笼寨和左溪一线防御,咱们实则明修栈道暗渡队仓,”
怀玉看着地图听出来了。
其实邕州到黄家垌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,不是非要走左溪这条线路。
走右溪也是可以的,因为黄家垌的位置就在左右溪的中间,只不过走左溪有河谷通道可走,更方便快捷。
而走右溪就要先沿右江,经朗宁到思笼,然后进入右溪南岸支流渌水江沿河谷往西南行,然后要翻山越岭抵达黄家垌。
从思笼到黄家垌,大约是二百里,其中渌水江段有百里较好走,剩下的一百里就要翻山越岭,道路就很难走了。
路虽有,但都是小路,骑兵部队、辎重车队肯定都难行。
这是条很冒险的线路,虽不能说跟邓艾翻越蜀道相比,更不能跟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壮举相论,可确实也挺冒险。
没有骑兵、辎重,甚至没有补给,这会是条单行道。
当然,风险越高机会越大,右溪这一线现在就没有那么多拦截,尤其是从思笼到黄家垌这二百里,路上也只是一些小溪垌,根本没有坚城重兵拦截。
席君买这个时候站了出来,“相国,末将愿意率领一支人马先奔袭思笼,然后以部份兵马留守思笼,仅率轻步兵翻越山岭奔袭黄家垌,”
为了争取这个机会,他甚至只需要几千人。
“相国佯攻笼寨,我这边轻兵奔袭,待末将拿下黄家垌,再来个倒卷珠帘,从叛军背后杀过来,最后我们笼寨下会师。”
不得不说,这个计划很大胆,很冒险,但是如果不想在笼寨下耗时间,那确实很不错。
甚至武怀玉在笼寨这里佯攻的势态越猛,则右线那边敌人防御就越空虚,越有机可乘。
甚至有可能黄家垌的主力都会调到右溪一线拦截防御,导致大本营黄家垌空虚无人防守,让他们有机可乘。
“这条路线到底能不能翻越?”
“黄家垌到思笼寨的路一直都有,只是有些路段翻山越岭,甚至要渡过溪涧,一般的骡马也是可以运输货物通行的,但有些路段不能通车。我们轻兵奔袭,不会有问题。”
怀玉思考着。
他不想在笼寨耗费时间,而且还得考虑就算拿下笼寨后,接下来几百里的左江流域上,这样的拦路寨子可能还有很多。
一个个硬骨头去啃的话,这不符合他速战速决,擒贼擒王的出兵计划。
一番深思过后,
武怀玉决定把左右虞侯军的五千六百人,做为此次右路军,就由席君买和高荣负责统领,席君买为主将,高荣为副将。
“我给你们调六百弩手,一千二百弓手,战斗步兵一千六,骑兵一千,再拨给一千八辅兵。”
“另外我再给你们拨调一千骑兵,再把我牙军的神机营五百人一起给你,送们到思笼寨,助你们突袭拿下此寨,然后你带三千四百步兵行军二百里奔袭黄家垌,那两千骑兵和一千八百辅兵,则留在思笼州和渌水江一线留守接应。”
行营两万人马,怀玉调给他们六千六百人,仍还有一万三千四,用来佯攻笼寨倒是足够了。
席君买闻言兴奋的拍着自己胸脯道,“请相国放心,末将若拿不下黄家垌,不能提黄乾的脑袋来见,便把自己脑袋摘下来给相国当球踢。”
这家伙去年还是丁忧三年后在京苦苦侯选的一个原校尉而已,自在武家醉酒跟熊猫打架,得到怀玉青睐后,跟着下岭南一年多时间,得到怀玉进一步赏识,都已经被怀玉表奏检校建武军镇守使了,他也知道自己原来资历不足,所以也是憋着股劲,想要借这次机会好好立功表现,绝不能给武相国丢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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