鹭岛。
这里终于能感受到一点吕宋没有的冬天寒意,虽然也不算多。
阿桑牵着个男孩来接他。
看到他下船,明明努力的在笑,可眼泪却又忍不住落下来。
“把我们娘俩扔在这,一走就是快两年了,你知道我这两年怎么过的吗?”
武怀玉看着有些好奇打量着他的男孩,眉眼间跟自己很像,便伸手将他抱起,举高,抛起来,
接住,再抛。
“回长安过个年,我已经去信长安,派人去蒲州把你阿耶阿娘阿兄他们都接到长安来过年,”
包括他现在南中姚州都督府,都已经干到正六品了,要不是太年轻了点,过两年都能银绯五品。
孩子兄弟中排行二十,名字就叫承鹭,鹭岛虽不算大,但加上大小金门几个岛,在这片沿海,也算是不小的一份基业。
阿桑听了裴行俭的家世,又问了她妻子陆氏的家门,不由的皱眉,“裴行俭虽是你学生,可那孩子却是他嫡长女,只怕跟承鹭不合适吧?”
阿桑看着骑在父亲脖子上兴奋的承鹭,“二十郎,快下来,阿耶路上很辛苦的,”
董家在蒲州算是小豪强,蒲州最大士族,就是裴家,也就是前宰相裴寂家族。哪怕裴寂倒了死了,其家族底蕴也不是董家可比的。
阿桑跟着怀玉去了鹭岛,在那生下一个男孩,他父母兄弟们则回到了蒲州老家,
“等开春后,我会再回来,到时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南下,也可以在长安多住些时间,要是喜欢长安就在长安定居也行。”
在船上,怀玉倒也是给了她们娘俩难得的陪伴,
“我跟裴家还是有不少往来的,”
连李靖都算是裴行俭的师公。
船舱室里,阿桑偎在武怀玉怀中,乌黑长直的秀发披散着,脸上还带着余韵,一脸幸福满足,
声音也是柔柔的,
“我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,他女儿都跟了我,还给我生了个儿子,我肯定得好好孝敬下他们。”
“不,骑马。”
“等到时我跟行俭聊聊,其实也不一定要娶他女儿,河东裴薛柳几家我都还算熟,另外长安勋戚贵族,尤其是军功贵族们我更熟,要给承鹭说门亲事,不难,就是要寻个嫡女也不难的。”
裴寂裴矩,都出自河东裴氏西眷房,裴行俭则是裴氏中眷房的。
“过年时见了面,问下你兄弟他们,若是有愿意年后去鹭岛那边的,我来安排。”
她生于辽东,长在辽东,但自来到鹭岛后,就喜欢上了这里,何况这里还是相公给儿子安排的家业,她得为他守着。
而他的几个儿子,武怀玉也都给做了安排,有的安排点了府兵,有的进了衙门做吏,还有送去长安读书的,
“我经常给阿耶写信,他很感激你。”
不去考察其它,专心的就陪着她们。
她只是个妾,二十郎做为妾生子,能得到这样一份家业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。
武怀玉跟裴寂家没啥往来,但跟已故的裴矩以前关系处的不错,他的后人也还相处的可以,
另外裴行俭也是河东裴氏的,他是武怀玉的学生,他爹裴仁基那是秦琼的老上司,他哥裴行俨隋末时是万人敌,跟秦琼程咬金都是好兄弟。
阿桑拢了拢头发,
她也想一直跟在怀玉身边,要是一家三口能在一起多好。可她也知道,这也并不容易。
阿桑明白相公的意思,
她的兄弟,也是承鹭的亲舅舅,让他们去鹭岛,这既是亲近可靠的人帮承鹭打理,又何尝不是给她兄弟们的一个照顾呢。
白天跟小家伙各种玩耍,
晚上再陪阿桑,
虽然这个甲姓被五姓七家等一些旧阀私下不肯承认,
下了海船,改登上运河船,乘坐的是平底的沙船,沿着大运河向北而行。
“到时看看谁家有合适的,”武怀玉打算给二十郎找对象,优先找军功贵族家,李靖秦琼程咬金牛进达樊兴他们家都不错,
温柔如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
可杭州很快便到了,
“年后,我们娘俩再回鹭岛。”
他也没打算给承鹭找什么五姓七家、关陇六姓什么的,承鹭母族董家,顶多是河东蒲州的小士族,又曾在辽东多年,那些士族肯定瞧不上。
“我来接你回长安,”
所谓关陇六姓,就是京兆韦氏,河东裴氏,河东柳氏,河东薛氏,以及弘农杨氏和京兆杜氏。
他们在朝堂上如今甚至地位远在五姓七家之上。
“你说裴家怎么样?”
在鹭岛停留一晚。
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,阿桑甚至希望这趟路程永远不会结束,
鹭港现在欣欣向荣,充满机会,到了那边背靠武家还怕不能发达吗。
河东裴氏分支也多,还有东眷房,南来吴裴房,洗马裴房,合称河东裴氏定著五房。
赶着回京过年,也没在多耽误,带上娘俩便乘船直奔杭州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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