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玉柱是佟国维的金孙,隆科多的亲儿子,德永还真的不怕他!
“玉大人,卑职以为,应该慎重从事,从长计议。”德永硬梆梆的顶了上来。
玉柱是什么人,没谁比孙承运更清楚了。
孙承运笑眯眯的望着德永,他才懒得出面帮腔呢,坐着看德永的笑话,不好么?
赵东河摇了摇手里的折扇,心想,德永仗着老九的势,实在是太猖狂了呀。
刘瞰摸了摸下巴,心说,这位德副监督,只怕是忘记了一件大事吧。
嘿嘿,等会子午膳后,玉柱还要进宫陪着皇帝下棋呢。
“来人,摘了德永的顶戴。”玉柱淡淡的吩咐了下去。
牛泰随即上前,一把掐住了德永的脖子,顺手摘了他脑袋上的官帽子。
玉柱第一天上任,就被德永顶到了肺气管,不办了他,将来还怎么指挥部下?
“你……你竟敢如此僭越?”
德永简直是惊呆了,他并不是未入流的吏役,而是内务府奏报的副监督,是正经的从六品朝廷命官。
“来人,带德永下去,让他好好儿的醒醒神。”玉柱冷冷又吩咐了下去。
哇,在场的官员和吏役们,全都看傻了眼。
国朝肇基以来,还从未见过,税关监督直接拿下副监督的情况呢。
就算是德永出言不逊,顶撞了上司,按照正经的罢官流程,玉柱必须先写奏折弹劾德永,等皇帝下旨批准了,才能摘了德永的顶戴。
玉柱倒好,径直就拿掉了德永的顶戴,这就很有些不合规矩了呀。
这是闹的那一出呀?所有人都看不懂了。
孙承运依旧没有出来帮腔,嘿嘿,区区小事尔,玉柱轻而易举的便可摆平。
不知底细的赵东河,有些担忧的望着玉柱,如此张扬行事,难道不怕皇上震怒么?
但是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赵东河又不敢主动站出来,提醒玉柱。
毕竟,玉柱有资格不怕老九,他赵东河算哪根葱,怎敢得罪了老九那尊大菩萨?
“玉柱,你好大的狗胆。我乃朝廷命官也,汝个小小的监督,安敢违制?”德永醒过神后,也火了,指着玉柱的鼻子,开始破口大骂。
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,德永也没啥可以顾忌的了,径直给玉柱扣上了违制的大帽子。
这个时候,赵东河实在是坐不住了,赶紧起身出列,拱手道:“大人,下官有话说,可否移驾?”
这就和红楼梦里,贾雨村正要下令抓薛蟠之时,小沙弥及时的拦阻了,一样的性质。
赵东河确实没有恶意,但是,他胆怯了,怕惹火烧身。
玉柱没有搭理已经怯了的赵东河,他缓缓起身,冷冷的说:“有上谕!”
皇权大于天!
随着玉柱的一声轻喝,堂里堂外的所有人,除了彻底傻掉了的德永之外,都跪了!
玉柱才懒得提醒德永呢,他从袖内摸出了略带体温的上谕,轻轻的展开,朗声念道:“特谕,著玉柱,副监督以下诸官,俱可先罢后奏,钦此。”
先罢后奏,先摘了顶戴,再奏报皇帝正式下旨意罢官也。
嘿嘿,这是玉柱委屈的不行之时,老皇帝心一软,特意给他的特权。
毛都没长齐呢,岂能不受刁官们的欺负?
这个时代,脑袋上的帽子,至关重要。
德永被摘了顶戴后,当场就失去了官员的身份,成了待查的罪臣。
“楞着干什么?还不将德永带下去?”玉柱不动声色的看着周保清,等待着他的抉择。
周保清心里很清楚,德永的后台大靠山,乃是九阿哥胤禟。
九阿哥又是八阿哥的死党,这就很麻烦了呀。
见周保清犹豫不决的不肯出来站队,玉柱心下一片了然,随即冲拜兴呶了呶嘴。
拜兴当即一挥大手,带着他的人,二话不说的就架住了德永的胳膊,倒拖着往外走。
“玉柱,你等着好了,爷和你没完。”德永是真不怕玉柱,到了这个份上,他还敢口出狂言的要挟玉柱。
玉柱呢,原本只是要借轮换之机,玩个调虎离山,立个威而已。
率先站出来挑衅的德永,被免了官职,如果老实了,玉柱也就算了,并不打算把他往死里整。
现在不同了,德永的口出狂言,导致整个事件彻底的变了性质。
心慈手软的坏毛病,乃是官场大忌,玉柱是不可能有的。
玉柱冷冷的一笑,吩咐牛泰:“带人看住门户,不许任何人出去通风报信。”
“我这就带着德永,进宫面圣。”玉柱此言一出,孙承运随即微微一笑,德永要倒大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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