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么抚蒙,要么抚藏,是本朝的公主们,很难逃脱的宿命。
但是,凡事皆有例外。
皇九女,和硕悫靖公主,能够继续留在四九城里享福,和康熙对她的格外喜爱,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宾主重新落座后,孙伯清不仅没有和硕额附的架子,而且,也很健谈。
“呵呵,我是个没啥本事的,袭的一等男爵,不过是借了父辈的福荫罢了。”孙承运笑着说,“蒙圣恩,下嫁公主于我。从今往后,吃吃喝喝,玩玩乐乐,倒也逍遥快活。”
孙承运的确是个妙人儿,不仅看得开,而且心思通透,不怕揭丑,确实是个好主陪。
今天的设宴,赵东河确实煞费了一番苦心。玉柱虽是白身,隆科多却大权在握。孙承运本是一等男爵,又因尚了主,身份自然金贵。他就不用说了,是大兴县的地头蛇。
花厅里的三个人,各有所长,彼此互补,又无本质性的利益冲突,气氛自然越来越融洽了。
席面摆开后,菜过几十味,酒至半酣,大家的心防也渐渐卸下。
赵东河知道孙承运就好那一口,便击掌唤出早就预备好的美人儿,以增添饮酒作乐的情趣儿。
来的是孙承运的老相好,翠云楼的头牌红姑娘,名唤雪娘。
如果,赵东河也叫了姑娘陪着,就剩下玉柱孤身一人,难免会有些尴尬,反而坏了今晚的好气氛。
无视于孙承运搂着雪娘喝交杯酒的放浪形骸,赵东河借着酒劲,就把难事儿说了。
原来,赵东河纳了本县大商户林家的嫡长女为妾,又和林家一起做生意,很是捞了一些钱。
不曾想,生意做得正是风声水起的时候,林家不知道怎么的,得罪了八旗步军营的参将罗兴阿。罗兴阿找借口,连同货物,带上赵东河的准小舅子,都给捉了去。
如果不是事情紧急,赵东河也不至于在考前三天,还要约玉柱来吃花酒。
玉柱是个格外沉得住气的人,他没马上表态,而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。
如果按照一般的办事逻辑,他应该先推托一下,再搞几个来回的拉距战,得的好处,自然不会少。
但是,除了多收一些钱、女人和田产之外,并无太多的好处。
玉柱并不缺钱花,与其为了三瓜两枣的好处,寒了赵东河的心,不如索性展示一下,他玉二爷强悍的实力!
“来人,去八旗步军营里,找参将罗兴阿过来,就说我请他喝酒。”玉柱一声吩咐下去,大管事胡彪马上拿了隆科多的名帖,带着几个长随,骑快马去找人了。
赵东河目瞪口呆,孙承运也看傻了眼,难道不应该先禀了隆科多,征得隆科多的许可,再发话下去么?
两个人再看玉柱的眼神,就与此前,迥然不同了!
大家都是场面上的明白人,玉柱二话不说,径直当了隆科多的家,做了隆科多的主,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,哪里还需要画蛇添足的解释什么?
玉二爷,牛逼大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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