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玉柱保持沉默不语,佟国维这一刻简直是后悔死了。
他怎么就瞎了眼呢,想当初,竟然没有看出玉柱是块绝世美玉呢?
唉,没有把玉柱从小养在身边,亲祖孙两個竟然要讨价还价的谈条件了,这是何等悲哀?
佟国维越想觉得窝火,越窝火,越觉得当初弄死了小赫舍里氏那个贱货,做得对极了!
“你也是知道的,岳兴阿那里,我每月给十两子的贴补。唉,现在啊,府里已经亏空了不少,再也维持不下去了,充其量只能给一两银子罢了。”佟国维以为玉柱还惦记着岳兴阿那个隐患。
玉柱晒然一笑,岳兴阿算个球,连多看一眼这个混蛋,都算是很无聊了。
见玉柱依旧没有吱声,佟国维隐隐有些明白了,肯定是敷衍不过去的。
“柱儿,那你的意思是?”佟国维明知道,玉柱想要什么,却偏要挣扎一番,不肯就范。
玉柱摇了摇头,说:“玛法,该有的,您孙儿我全都有了,不需要什么了。”这话丝毫也没有错。
如今的玉柱,权势滔天,爵位惊人,银子满库,真的是啥都不缺呀!
“唉,你个犟种,我老了,拗不过你。喏,拿去吧。”佟国维咬紧牙关,喘着粗气的从袖口摸出了一份折子。
玉柱压根就没看那份折子,他淡淡的说:“玛法,您这是做甚?我只求,您能允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儿,快快讲来。”佟国维有些不耐烦了。
玉柱却只当没有看见似的,缓缓的说:“玛法,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我额涅的名字,还未登上族谱吧?”
“这个……她配么?”佟国维楞住了,下意识的反问玉柱。
他做梦都没有料到,权势熏天的玉柱,竟然如此的看重李四儿那个烂货。
玉柱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您也是知道的,我绝非心慈手软之辈。但是,儿不嫌母丑啊。我额涅虽然事过二夫,名声很臭,但是,她待我确实是掏心挖肝的好。哼,哪怕天下人都骂她,我也要替她撑腰。”
佟国维整个的呆住了,眯起两眼,直勾勾的瞪着玉柱,半晌无语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佟国维忽然笑着说:“老夫终于放心了。喏,你看这是什么?”
玉柱顺着佟国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赫然发现,那是一只异常少见的长条锦匣。
佟国维见玉柱没有及时的认出锦匣,心下大快,不由拈须笑道:“老夫乃今上的亲舅父,多少有点特权滴。呐,康熙八年,擒鳌拜之时,今上赐下此匣予我之时,曾亲口承诺,此匣只装遗折,折上所奏之事,皆依了老夫。”
“前议政大臣、领侍卫内大臣,奴才佟国维泣血跪求亲外甥……”佟国维虽然老了,记性却贼好,竟然把整篇遗折,完整的背了一遍。
看着佟国维表演了之后,玉柱却淡淡的说:“玛法,实不相瞒,这个不是您孙儿我想要的。您孙儿我只要我额涅的名讳,登堂入室,当着所有族老的面,正式列入佟佳氏的族谱!”
铿锵有力!
掷地有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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