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现在,他竟觉得是三十多年来面对她最轻松的时候。
于是,他温和的笑了笑,“云央,好久没见了”。
又是一年,确实完全不一样的心境。
宋云央倒是怔了怔,面前的宋楚朗虽然棱角还是那般的犀利,可那双眸却仿佛隐藏着绵绵的温润,眉宇间再不复从小到大那般心事重重或者阴郁,像是脱胎换骨,变成了一个成熟英俊温和的男人。
还是身边的丈夫提醒了她一句,她才回过神走过去说道:“是好久没见了,楚朗哥,你好像变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”?
“是吗”,宋楚朗看了看自己,“我自己怎么没觉得”。
“是变得更年轻了吧”,一旁的陆轻霭笑眯眯开口。
宋楚朗脸一沉,斥道:“难道我之前很老吗”?
“不不,是你现在变得更年轻了,好像只有二十岁啊”,陆轻霭笑嘻嘻的说。
“尽乱说”,宋楚朗瞪了她眼,有点儿无奈,但在旁人看来却觉得那眼神无比的宠溺又纵容。
宋云央也瞧得惊讶,她可是从来没见过宋楚朗这个样子啊,怪不得偶尔听容畅说起他的时候,总说他变了些,她起初不信,现在才知道那变是在变在哪里。
她目光落在旁边笑脸如花的年轻姑娘身上,仿佛什么都明白了。
这时,容畅那边的人喊宋楚朗过去,本来新娘是由父母牵着出来交托到新郎手里,只是容畅父母都去世了,这项事宜自然的落到了大儿子宋楚朗手里。
宋楚朗离开后,宋楚朗带着几人依次落座,几人是女方的家属,都是坐在第一排,没一会儿,看到宋楚朗牵着容畅走了出来。
今天的宋楚朗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,教堂里圣洁的沐浴在他身上,平日里冰冷的五官仿佛如春水融化般,炫目迷人,当新朗走过去的时候,竟硬生生的比新郎还压下去了几分。
教堂里有不知名的女人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宋楚朗。
宋云央瞅的心绪复杂,如果她一早认识的宋楚朗就是这个样子的话,或许她当初也会爱上吧,纵然离开宋楚颐之后,她或许也会选择……。
只是那时候的宋楚朗太让人害怕也太阴郁了。
她瞅了眼坐在她旁边的陆轻霭,小姑娘的眼神毫不隐藏的充斥着浓浓的爱慕瞅着那抹深灰色的身影,这小姑娘的胆子一定很大。
陆轻霭仿佛也察觉到她的注视,朝她转过脸来,微微一笑。
“是你改变了他”,宋云央温声说:“你拯救了楚朗哥,以前他的世界都是黑暗,他也不开心”。
“不,他黑暗的世界里其实是有缝隙的,只是没有人进去照亮他,他其实一直在等人去给他取暖,只是进去给他取暖的人,不知道他对温暖的恐惧和期待,他是个矛盾的人,可是当你真正走进去的时候,才发现他比这个世界上谁都要好”,陆轻霭说话间不知不觉又转向了那抹身影,她嘴角挂着幸福的笑,“云央姐姐,谢谢你以前不喜欢她,不然我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他”。
宋云央怔然半响,嘴角才弯了起来,“你年纪虽然比我小,但眼光很好,看的也通透,我不如你”。
“不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,你是和楚颐哥哥一样伟大的医生”,陆轻霭真挚的说,可是她不喜欢他,因为她让宋楚朗那么多年都过的不开心。
宋云央又愣了几秒,宋楚朗才朝他们走过来,坐在陆轻霭身边。
教堂里安静的只有教父的声音,大家安静的凝听着,用眼神和耳朵感受这对新人步入婚姻的殿堂。
……。
婚礼结束后,绿荫的草地上举办着一场盛大的酒会。
陆轻霭弄了一块精美的蛋糕,宋楚朗注视着她,问:“刚才你和云央在教堂里聊什么”?
“没聊什么啊,就说你妈很漂亮之类的”,陆轻霭没想到他竟注意到了,笑着挑眉,“怎么,看到我们说话很紧张吗,还是你心里有鬼”?
“别胡说”,宋楚朗又看了眼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笑脸如花的容畅,这些人都曾经是让他心如刀割又不愿面对的人,如今能看到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幸福,他竟是微微的恍惚,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,他是走在地狱里的人,却被她带出来走在阳光下面,“我已经放下了”。
“……我知道”,陆轻霭脸颊上笑出了两个动人的酒窝,“我也知道去年你在德国见到宋云央的时候你情绪波动的很厉害,可你压抑着,但我知道她还是你心里的伤,你还会为她恍惚,那时候我就在想,总有一天,我会让你彻彻底底的忘了她,心里只有我,连她一点痕迹都没有,其实我心眼很小的,只是为了你,在学着大度”。
宋楚朗心绪复杂,想起她去年强忍欢笑的模样,他心里微动,握住她手,“没有你,就没有现在的我,你在夏威夷教堂里许的那个愿望实现了”。
那年,她在夏威夷诚挚的许愿他能早点从过往走出来。
他觉得不可能,不到两年,他走了出来,还改变了他的世界,让他从一个坏人变成了好人。
陆轻霭甜甜一笑,满足的靠近他胸膛里。
宋楚朗低头吻了吻她秀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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