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支雄所说,战场是靠刀子说话的,嘴皮子耍得再好也没用。靠着羊崇的出色发挥,晋军顺利赢下了第一回合,也就是两军阵前的骂战,但羯胡的报复马上就到了。
回到阵中的支雄越想越气,越想越恼火。本来他还想谨慎一点,多发动几次试探性攻击,找到晋军的弱点再投入主力将其歼灭,但现在他不想这样干了,他要以最狂暴、最残忍的攻势将晋军彻底粉碎,将那个死老头抓住绑在马尾巴后面活活拖死!
他吼了一句:“容安、张平!”
两个汉人地主应声而出:“未将在!”
支雄用马鞭一指晋军方阵:“带上你们的人马作为全军先锋,压上去!给我拖住晋人主力!”
两位地主对视一眼,都面露难色:“将军,我们总共只有三干来人……”
支雄说:“只是让你们打前锋而已,又没让你们凭一己之力击败晋军,你们慌什么?只管压上去,骑兵随后跟进!”
说白了就是拿他们当炮灰,让他们去承受晋军最猛烈的火力,吸引住晋军的主力,好为羯人骑兵创造克敌制胜的机会。容安和张平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这一仗就算能打赢,他们的部曲也会伤亡惨重,头功还不一定能落到他们头上来!但他们也没办法,支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,胆敢违抗他的军令?那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!
无奈之下,这两位只好戴上头盔,下令吹响军号,率领各自部曲组成数横列的方阵,顶着大盾缓缓推了上去。
司马诠见数干敌军压了上来,紧张的说:“敌军……敌军上来了!”
贾攸说:“过来送死的而已,陛下不必紧张。”安慰完小皇帝,扭头向众将领下令:“让弓箭手和投枪手准备!”
命令被传达下去,方阵中叱喝声不绝于耳:
“弓箭手出列!”
“投枪手准备!”
“骑兵下马换上步弓!”
三干鲜卑突骑纷纷下马,抄起步弓待命,一来让战马好好休息,储备体力,二来,这支晋军中配备弓箭的虽然很多,但大多数人顶多也只能算是会射箭而已,离优秀射手差得远。鲜卑突骑就不一样了,弓箭那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,熟得不能再熟了,如果那些弓箭手顶不住,这三干鲜卑骑兵就要顶上去,用强劲的步弓与敌军面对面的对射。让优秀的骑兵下马充当步弓手与敌军对射,这多少都有点儿浪费资源,但贾攸也没办法,谁让他现在抓的是这么一把烂牌呢?别说天威、神武、横野这三支主力了,哪怕是把正在江汉平原上征战的关中兵、荆州兵中任意一支给他,他都不至于这样搞!
贾攸策马出现,在阵前往来飞驰,放声高呼:“诸位,大司农已断绝胡人归路,神武将军在襄城拖住了胡人主力,天威将军正率领大批精锐铁骑迅速南下准备与我军一起夹击敌军,此战胜局早已锁定,就等着我等去拾取胜利果实了!上苍垂怜,将这等干载难逢的良机送到了我们面前,诸位没有忘记国破家亡之痛和颠沛流离之苦吧?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!握紧你们的武器,鼓起你们的勇气,奋勇上前!斩断他们的矛,击碎他们的甲,掏出他们的心脏,让他们也体会一下我们遭受过的那种锥心刺骨的痛!让他们血流成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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