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正在商讨案情的功夫,樊志急急忙忙地从外间回来了:“大人,有消息了!”
陆青帆闻言,将手中的舆图放下,沉声道:“找到了?”
“找着了!”樊志错开身子,让出了后面站着的阿闪,少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、怀里抱着几个竹简和卷宗。
云曦深吸一口气,提起精气神来,也赶紧走过去,望着阿闪怀里的东西,问道:“这就是牛敬源和辛先生说的罪证?”
“对对!”阿闪激动地点点头:“这物件差点儿就被一个小毛贼给摸走了,幸亏我发现得快,没让他得手!”
阿闪将重物搁在桌子上,众人挨个打开,终于知晓这一场幕后行事的真正缘由。
牛敬源一直都在窃取考生的策论在士林中某得美名,不少考生因此郁郁愤愤却不得其公正之法,最后选择了归家。
而易铎进入户部之后,就彻底跟牛敬源狼狈为奸、沆瀣一气,替易铎身后的“明主”往各处衙门塞人。
牛敬源得了泼天的富贵,又想到了己身理想,便在大明各处创立书院、博得贤才之名。
祖陵和任远便是牛敬源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才。
后祖陵成为牛敬源心腹,和任远暗中买卖官位、收受贿赂,甚至悄然出卖科举考题以牟利,多年来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。
但祖陵此人心眼颇多,他们背着辛藿行事的同时,又暗中给辛藿留下了线索。
辛藿是个聪明人,分别暗中握住了祖陵和任远的把柄,也知晓了祖陵早就留了一手:他存了牛敬源的黑账。
此刻众人手里的,便是三人之间密谋之事和牛敬源的私账。
“果然跟兵部有牵扯。”陆青帆看到牛敬源一部分黑账落入兵部之手,这账目后却没标记究竟用来何用。
“祖陵到底会不会记账,还记一半?”冉杓气得够呛,反口问道:“还是这老小子根本不知道银钱到底花哪儿去了。”
“冉大人,牛敬源人就在那,咱们问问不就知晓了?”青果机灵地道:“咱们有正主儿,怕什么?”
云曦拍了拍小丫鬟的脑袋:“偏你聪慧。”
“那是。”青果可爱地眨眨眼。
陆青帆让冉杓前去提审牛敬源,他要顺着这个线索往兵部一探。
临出门前,揪着大包袱的云曦已经准备好了,站在陆青帆高大的身形后。
陆青帆走了两步,无奈地回过头,冲亦步亦趋的云曦道:“你也要去?”
“太子殿下身死之事,兵部一定有答案。”云曦小脸儿笃定地道。
她现在一闭上眼,就仿佛看到了那样鲜活高傲的人被人谋算至死、被亲人疑心祸害的不甘。
若不能为太子殿下讨个说法,她同十年前眼睁睁看着废太子案爆发的无作为之人又有什么区别?
陆青帆薄唇紧抿,随即道:“好,我们走。”
六部衙门按照各自行事、在京城内城环绕四处。刑部和兵部的距离便有些远了,一个在东头、一个在西头。
为了赶时间,陆青帆揽着云曦的腰肢,运轻功赶过去。
抵达兵部的时候,恰逢圣上圣旨亲临,二人只能随着兵部官员一道跪地接旨。
“奉天承运皇帝诏,曰废太子行事不端、有违天命,受小人蒙蔽攻城造反;朕念其父子亲情,故废黜之以安天怒,着令以‘贤王’名下葬。”
另,御林军统领褚昭救驾有功,着其为一品镇武侯;兼任兵部左侍郎。
听到这里,云曦嘴角微撇。
诛杀太子之人成了功臣,入宫救驾被污蔑的太子反而以“贤王”之礼葬之。
真可谓“皇恩浩荡”。
兵部得了旨意,宣旨的太监笑着冲兵部尚书道:“恭喜隗尚书又得一员猛将。”
“实乃皇恩浩荡啊!”兵部尚书才经历了宫变,此刻却已然恢复从容油滑之态,对应宫中内侍可谓长袖善舞,不仅给了赏银、还请入堂饮茶。
云曦和陆青帆起身后,就听到那内侍太监好奇地问道:“怎得今日邵侍郎不在衙门?”
“啊,那厮是个惫懒的,想是被今日巨变吓着、回去躲懒了……”
目送着簇拥宫中内侍的兵部众人渐行渐远,陆青帆低声向云曦解释道:“兵部右侍郎邵云兵是兵部的传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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