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非他么要什么庄子啊,直接谢恩退还不就行了嘛,劳苦劳心的就挣那么点银子。
不成!
不能让万历掂记着自己!
最起码不能让他掂记着自己占了他便宜。
面对万历皇帝的掂记,施奕文的心里瞬间闪动无数个念头。
心底一横一咬牙,施奕文抬眼看着万历皇帝,见他表明复杂,就颇为认真的说道:
“其实,臣压根就没想过从地里头挣钱,说实话,这种地挣不着钱,顶多也就是个温饱,能在地里刨个温饱,都是老天爷开恩了,之所以种大白菜,还是想让佃户们挣点钱,这不劳心劳力的才挣那么点银子……”
施奕文说的是实话,姑且不说这点银子,他根本就看不上。就是费那么多事,他也觉得太过麻烦了。
可他的解释,一下把朱翊钧给噎着了,他甚至突然有了一种想揍这小子的冲动。
六万两,还是才那么点!
你,你知道朕连拿一两银子赏给宫女太监都要记帐吗!
你丫六万两还瞧不上!我身上连六两银子都没有。
别说是朱翊钧,就连站在一旁的客用,心里也已经翻江倒海的,这家伙……可真会吹啊!
忍不住眉梢一挑,又气又委屈的朱翊钧厉声道:
“好一个才那么点银子,你说,要是没我的庄子,你靠什么挣钱?”
“生意啊!”
看着面前的少年,施奕文心里便有数了,反正自己已经得了他的庄子,已经被他给掂记上了,要是不想让他记恨,哎……我懂的。
心里有了主意,施奕文也显得轻松起来。
“做生意来钱快。”
“哼哼,你说的轻巧,生意又岂是好做的!”
“回陛下,京城是天下中枢所在,这生意自然是多得很,做生意的人自然也是多得很,想要做买卖,就得做别人没做过的买卖,只要做别人没做的买卖,肯定挣钱,而且能挣大钱。”
“你说这些全都是废话。”
朱翊钧随口说道。
“怎么能是废话呢?”
施奕文朝着皇帝看了眼,见他有了兴趣,又继续说道。
“这京城里没人做的生意又岂止千百个,那一个拿出来,一年挣个几万甚至几十万两银子,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”
恰在这时,施奕文听到那边传来“卖水咧!卖水咧!”的声音,隐约的可以看到推着独轮车卖水的水夫边走边吆喝。尽管这是第一次进城,可先前在路上已经见过几次水夫,他还特意问了下王得功,所以多少也算了解了一些。
原本只是瞧着好奇,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满头大汗的水夫推着水车,“吱吱扭扭”地将水送到各家各户。对于习惯了自来水的施奕文而言,这一切自然是新鲜的,眼下正好了,可以拿这应急。
“陛下,你瞧那边的水夫,其实,这就是生意。”
“生意?”
顺着施奕文手指的方向看去,朱翊钧诧异道。
“卖水?”
“对,就是卖水,陛下,众所周知,北京水苦不堪饮用,所以京内外都是都用苦水洗衣服洗菜,作饭才用甜水,这甜水都是水夫推着车走街串巷卖给千家万户的,这甜水大都出自城里几口有限的甜水井,谁家有口甜水井,井主每天卖水都能收入几十两,一年挣个万两银子那也是轻轻松松。”
瞧着一头雾水的陛下,施奕文认真的说道。
“所以这卖水自然就是好生意,而且是千万家万户都离不开的好生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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