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军顿时如同韭菜一样,倒了一大片!
惨叫声不绝,血流成河!
“啊!!!找掩体啊!!!”
钟离眛发指呲裂,几乎要喷出火来!
但他毫无办法,因为按照秦军的作战习惯,还有两轮箭雨,他们才会冲锋!
果然,顷刻间,又是两轮箭雨下来。
钟离眛手下的三万楚军,此时已经只剩下了一半。
随着震耳欲聋的“大风”之声响起,秦军终于冲杀进来!
章邯面色冷峻,居于中心处,听着传令兵的来报,不断下达指令,分别从五处突破楚军中军大营。
钟离眛也非等闲之辈,呼喝着楚军,迎面冲了上去。
秦楚两军,玄色与火红顷刻间重重撞在一起,激起大片血花!
怒吼声,惨叫声,不绝于耳!
钟离眛一瘸一拐,手中长枪仿佛机械一般,不断的刺出,收回,刺出,再收回。
他不知道杀了多少秦军,但他们就仿佛浪潮一般,源源不断的冲杀上来!
而且每名秦军都十分悍勇,即便是身受重伤,依旧是用牙咬,用拳头砸,用手指抠!也要重创楚军!
钟离眛的腿伤便是被一名倒地不起,血流满面的秦军士卒伤到的。
他不明白,为什么这名秦军士卒明明已经重伤濒死,肠子都流出来了,还要嘶吼着“赳赳老秦,共赴国难”,给自己腿上来一刀!
他只知道,大楚,完了!
瞭望塔上,项燕静静看着章邯,十分冷静的继续下达指令。
仿佛无论战局多么残酷,似乎都与他无关。
他还看到已经来到前线,同样站在临时搭建的,高台之上的王翦。
那个自己最想要挑战的秦国大将军!此时正与自己远远的对望!
一个时辰后,楚左军大营溃败,秦军趁机掩杀,死伤无数。
两个时辰后,楚右军大营溃败,跌入淮河,淹死者无数。
原本的楚前军大营景驹,正率领着景氏族兵,攻击浮桥,妄图切断楚军最后的退路!
而中军大营,仅剩残存的十万将士,虽浴血搏杀,但节节败退!
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一名项氏将领,浑身浴血,爬上瞭望塔,哭喊道:
“大将军!您快走吧!秦军杀过来了!末将为您断后!”
“不必了,老夫将为大楚,战至最后一刻!”
项燕看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章邯,那个年轻将领的眼眸之中,虽然满是渴望,面色却异常冷静!
他依旧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军,不断冲击楚军阵型。
“我大楚,为何没有这般优秀的后辈啊!难道天命在秦?”
项燕摇摇头,他看向远处的王翦,双目之中犹如火焰燃起,厉声喝道:
“王翦!我不服!若是正面一战,你未必是我的对手!”
王翦轻笑一声,没有接话。
成王败寇罢了,一如当初他用反间计,令郭开杀李牧一样。
上兵伐谋!
项燕再次看向满目疮痍的楚军大营,以及缓缓撤退的项氏族兵,面色沉重的发出了他最后一道将令。
他的嗓音嘶哑,却异常坚定的吼道:
“楚虽三户!亡秦必楚!
诸君!且待天时!复我大楚河山!”
公元前二二四年三月初,四十万楚军溃败!秦军大胜!
楚大将军项燕,于乱军之中,自刎殉国!
与此同时,项梁早就已经带着三千铁骑,护送楚王负刍渡过淮河,向着寿春方向撤退。
眼看着中军大营被熊熊大火吞没,负刍不由捶胸顿足:
“寡人无能啊!害了项燕大将军!都是寡人的错啊!”
项梁满脸悲痛,搀扶住楚王负刍,劝说道:
“大王节哀啊!家父满心都是大楚,您一定要振作起来,复兴大楚啊!
末将即便是拼上这条性命,也会保护您的安全!”
负刍握紧项梁坚实的臂膀,感动道:
“项梁将军,你有乃父之风啊!”
一时间,君臣相得的场景,令人感动无比!
可就在此时,突然周围喊杀声震天!
“兄弟们!楚王就在眼前!抢他狗日的!”
“发财啦!抢他狗日的!”
“哈哈哈!这他娘的哪里是人?分明是白花花的金子嘛!”
楚王负刍身体如坠冰窖:
“不会是秦军有埋伏吧!”
项梁一愣,疑惑道:
“听声音不像,秦军一向是会大喊‘风’,怎么会跟土匪一样?难不成是土匪来了?”
一听这话,负刍顿时放心了很多,土匪的话,还真不需要怕什么。
正当项梁指挥三千铁骑列阵的时候,突然马蹄隆隆!一阵强弩袭来,大片楚军跌落在地!惨叫迭起!
“糟了!居然是秦军!”
项梁怒吼一声,掉头就跑!
楚王负刍人都傻了!踏马刚刚哪只狗跟我说,拼上性命也要保护我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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