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老三性命无忧,皇后的心这才真正放下来,便忍不住抱怨道,“大哥费心豢养采薇几年,却因三哥做事不干净而被送进宫,到底还是仓促了些。”
想到什么她又问道,“宫里的事,逍王此时该知道了吧?他是何神情?”
情姑姑回道,“听闻逍王一早陪着霓凰郡主去了城外的大明寺,想来还不知道此事呢,娘娘若是心急,奴婢可派人将此事透露给他。”
皇后摇了摇头,冷笑道,“倒不必如此着急,他总会知道的,本宫都没想到陛下竟会将采薇封为云贵人,他可真是深情啊,也不怕气死逍王。”
情姑姑不再接话,垂眸立在皇后身边,眸底蕴着锐芒,一闪即逝。
片刻后,有小太监来报,“赵公公带了许多赏赐去了揽月阁,陛下传话,今晚召云贵人侍寝。”
太监退出后,皇后将手边的一个摆件砸在了地上,“本宫嫁给他十八年,从不曾见他这般急色,如今是连龙体安康都不顾了么。”
白日已经荒唐过了,晚上竟还有召她侍寝,皇后心里格外不舒服,连气息都有些乱了。
“娘娘,您吃味了。”情姑姑神情复杂地看着她。
皇后下意识反驳,“本宫只是只是担心他的身体。”
“娘娘,您若吃味也是正常的,陛下以往对您不错,如今他心里惦记着别的人,若是娘娘有一日心里有了他人,奴婢也会吃味的。”这样形容似是不准确,她改口道,“奴婢会难受,会心痛。”
“你……”皇后看着她,欲言又止。
她确实是吃醋了,但在阿情面前承认,对阿情来说似乎有些残忍,且,也失了她身为皇后的尊严。
“本宫见不得他惦记戚云薇,那会让本宫怀疑他这些年对本宫究竟有几分真……”皇后的话未说完,便被堵了回去。
门外宫女见此,吓得忙垂首关上了门,她们伺候在皇后跟前多年,隐约知道皇后和情姑姑之间有什么。
但从不敢深想主子的秘事。
可近些日子,两人越发的不避讳,若是叫别的人瞧见了,她们也没命活了。
良久后,情姑姑抚着皇后的脸颊,在她耳边轻喃,“娘娘,心里可有好受些?”
皇后睨了她一眼,自从她主动过一回后,阿情在她面前越发放肆了,手段也是层出不穷。
不过两人的关系,在床笫之间倒不像是主仆,反而有些心意相通之意,她面上端着,心里却不排斥,甚至有些依恋她的。
见她不语,情姑姑的手又不老实起来,皇后只得点头,继而佯怒道,“你哪里学来的这些,敢和人混来,本宫饶不了你。”
“奴婢用贴己跟宫里的教习老嬷嬷学的,奴婢心里那还容得下旁的。”情姑姑语气满是委屈。
此事,皇后早已知晓,故而从不曾怀疑过情姑姑。
情姑姑却不依不饶,缠着她道,“娘娘冤枉了奴婢,便答应奴婢一个请求可好?”
不等皇后回答,她轻声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,皇后耳根微红,最终应了她,“只得今晚一晚,不许碰别的人。”
情姑姑欢喜道,“娘娘放心,奴婢只是想学着怎么伺候好您。”
“本宫瞧着你,越发每个正形。”皇后嘴上抱怨,双腿却不由夹紧了些。
情姑姑伺候皇后洗漱更衣后,便回到自己的房间,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,而后穿着宫外的衣裳出了宫。
走出宫门的那一刻,她眼底杀意充斥,捻了捻自己的手,她用帕子一根根擦得仔细。
夜幕拉下时,她换上男装走进了文渊巷,将一封信递给一个乞儿,而后,走到一处,手指轻抚着地面上的泥土。
那泥土曾被她女儿的血浸透,好似过去多年,依旧是暗血的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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