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公子的话,都是那杀千刀的西厂阉贼啊!”老丈泣不成声道。
西厂?
陈氏等人面面相觑,目光转向陆云。
陆云沉默不语,眼神如一汪深潭。
老丈继续说道:“小老儿一家原本依附于一大户人家,帮他们种田、打理田产,日子倒还过得去。”
“然后呢?”洪逵性子急,不等老丈说完就发问。
“然后西厂那群阉贼就来了,说什么要缴纳额外的税款,数目之庞大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啊!”
老丈说到这里直接泣不成声:“主家在这般严酷的盘剥之下,自己都生存不下去了,只能把我等遣散。”
“可我等都是世代为农,出去了又能干什么呢?咳咳咳……”
陈氏听到这里,返回车厢拿出一些干粮,送到老丈的手中,又命侍卫接来一壶水。
“老丈别着急,慢些说。”
老丈喝了一点水,又吃了一些东西,随后在陈氏鼓励的眼神下,将这些东西全都发给了身后的人。
“来,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
队伍中那些女的耐心地将这些干粮用手磨成粉末状,混杂着水给孩子们服下。
老丈缓了一会儿,接着说道:“家里的小伙子受不了这个气,去找他们理论,结果……结果竟然被他们活活打死!”
呜呜呜……
说到这里,身后的女人小孩都纷纷哭泣起来。
“孩子们身上的伤也是在逃亡过程中被西厂阉狗的爪牙们伤到的!”老丈看着一脸懵懂的小女孩,脸上的痛苦之情溢于言表。
“老丈,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投靠其余的大户人家呢?”陆云不解道。
青州是农业大州,可耕种的良田不计其数,按理说这一家人不会走到这一步才对啊。
“这位公子,你有所不知啊!那些西厂阉贼的心贪着呢,稍微有点富裕的人家都被他们盯上了,除了那些有背景的,其他人谁也逃不了啊!”
老丈捶胸顿足地说道。
陆云深吸一口气,他明白青州地界尤其是青州东部的问题很大,三皇子到底要做些什么?
富裕人家尚且如此,遑论贫苦农民了。
那些有点背景的一定会转嫁这些代价,这一幕幕在前世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。
陆云给了一些盘缠给老丈,又稍微给受伤的小孩处理了一下伤口,这才与这一家人依依惜别。
一路上,车队一行人都很沉默。
随着天陈山庄越来越近,陈氏的眼里愈发焦急。
一方面是近乡情更怯,另一方面是担心天陈山庄的近况。
又过了几日,天陈山庄终于近在眼前了。
说是庄,其实也可以称的上是一座小型城镇。
“夫人,我们快到了!”洪逵远眺,扬鞭大笑道。
“嗯。”
陈氏重重地点了点头,在这一刻,眼中的喜悦还是盖过了忧虑。
“娘亲!我们要到了吗?”武显、武禹齐齐从车厢中窜出头来。
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他们一时激动地喜极而泣。
“终于结束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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