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伯特仔细地讲述当日里的情景,那些人在他们离开边塞的第天,就开始不停的骚扰。
开始他们还能够抵抗,后来随着疲惫的程度越来越高,他们开始渐渐的减员。
然而敌人未曾减少,反而如同浪潮一般,一次接着一次,到最后他们再没有抵抗能力。
“我现在只庆幸一件事情,我们在边塞将送给大庆朝皇帝的礼物,直接交由驿站托运。”
罗伯特苦笑地说道,否则一旦连国书以及礼物都丢失,这次来访将全部失败。
“你们没有向当地的衙门报请帮助吗?”范若庭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赶紧询问道。
罗伯特摇摇头这个问题,他一时之间难以回答:“我曾经试着想要向驿站求助,然而还没有等我的人出去,他们就在我眼前被杀掉了。
我那时候便知道,他们是绝对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。”
罗伯特有些无奈,他当然想过寻求政府的帮助。然而不知为何,对方似乎能够察觉他的想法,不停地阻挠着自己。是以一直到他独自一人逃窜,竟然也未曾联系上大庆朝的官府。
听到这里范若庭微微皱眉,虽然只是只言片语,他还是很快将事情的经过勾勒出来,只是对于那些官员,他仍旧带着几分戒备。
想到之前的时候,雍和帝曾经说过,这位男妃失踪之前,并没有任何官方的报备。
这几乎是不可能的,毕竟从盛京到达京中,沿线的驿站足有十二个。
即便他们能错过一两个,也不可能连着错过个。要么他们所走的位置不对,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带错路。
他忽然想要知道那名向导最后的结局,如果对方在第一时间便被杀死。那么几乎可以肯定,这名向导定然是他们所买通之人。
只能看如今的知情人,到底能够提供多少消息。
“那些杀你的人外貌,你还记得吗?是如你一般乃是雄国之人,还是如我们一般?”范若庭仔细地询问着,他的大脑只是快速的旋转,想要找出其中某些蛛丝马迹。
罗伯特听见这话,仔细地思索,最后肯定的说:
“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,但是我仍然能够发现,他们不管是说官话,还是其他的话都很生硬,反而只有一种语言极为纯熟,就是蒙古语。”
罗伯特仔细的思索,当日里第一个死去的便是那名向导。也是因为这个,才使得他们迷失方向,到最后昏头胀脑中,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何处。
蒙古……这个词让范若庭有些纠结,实际上这么多年来,大清朝一直保持着一个先例。
那就是公主和亲制度,而他们主要的对象 ,就是蒙古。
章青墨转头看向范若庭,身为皇族成员的范若庭,自然对于公主和亲这个事情,有更多的理解。
不过说实话,他并不觉得,这次有蒙古人在其中,有什么让人意外的。
实际上大庆朝,一贯的方针就是压制蒙古。将公主下嫁,看似是友好的象征,然而每一次公主下嫁的那些陪嫁之中,都有着数个“身影”。
而这些,自然也是蒙古人心知肚明的。
也就是因为如此,是以公主下嫁之后,能够生下孩子的极少。
生下孩子能够养大的更少,养大了孩子,这个孩子能够继承部落族长之位的,几乎是凤毛麟角。
可以说在这百年之中,蒙古跟大庆朝都付出了代价,而这些代价,更是毁掉不少女儿的幸福与生命。
无事公主和亲,有事公主祭旗。这短短一句话,不知道沾染着多少公主的血泪。
章青墨瞧着范若庭,此时一脸愣怔,他伸手轻推对方。
“既然这样,恐怕这里不能久留。”章青墨的碰触,让范若庭瞬间清醒过来,他转头看一下自己的好友,将自己的想法快速说出。
章青墨此时倒不着急,他又替几人倒茶,看着罗伯特带着感激地喝下大半杯。
这才给自己和范若庭倒上,轻嗅着茶香说道:“这事儿摆明了他们有所图谋。咱们要想好该怎么走才好。”
这一句话,自然也是范若庭想说的。
只是此时倒有几分麻烦,范若庭看像罗伯特,眼瞧着他明显萎靡起来,这副身体长时间的旅途,根本没法接受。
还要从长计议才行。
范若庭此时有些烦躁地揉揉眉心,如今的和章青墨仔细的商讨此事。
如若不然,反倒成害。
当下两人交汇眼神刚下,只一瞬间便下定决心。
范若庭命人替罗伯特,准备好米粥吃食,看其用罢之后,这才让对方赶紧躺下休息。
罗伯特也是心中知晓,此时尚未脱离险境,他需要赶紧养精蓄锐。
他再一次含笑的感谢二人,对于常年生活在宫廷的罗伯特来说,这些宫廷争斗,暗杀谋略,几乎已然成为本能。
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危险,根本不需要范若庭和章青墨多做解释。也是这一会儿,他无比想念自己美丽情人的**,他的恋人是最完美的。
一边胡思乱想着,罗伯特一边在范若庭的帮助下,躺在松软的被褥上,鼻翼间满是淡淡的清香,不过一会儿他的意识便有些模糊。
看到对方,发出轻微的鼾声男主,范若庭又仔细检查一遍周围的安全。
最后他才叫来,跟着自己的侍卫统领。仔细吩咐对方,今天晚上绝对不能够,离开罗伯特的房间。
罗伯特所在的房间,里面有一架屏风,屏风正对着的便是桌子和床榻,另一面则放着一架贵妃榻。
范若庭指着贵妃榻说道:“你今夜便睡在这里,辛苦一些。千万警醒着点,如若需要方便,里面便可以。
千万莫要放他一个人在这。”
那侍卫统领本是宫中的老人,更是曾经接受过血滴子的训练,行事老辣。心知此事非同小可,自然领命。
范若庭此时又检查一遍,确定一切无误,这才转身与章青墨走出房间。
此时似乎刚刚下过雨,地面之上可以看到雨坑的反光。
范若庭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,深呼一口气。清新的草木香气在他的鼻翼间缭绕,将之前那些烦躁的情绪一一挥散。
他忍不住苦笑一声,转头看向一直带着几分沉默的章青墨。
“今儿晚上,咱们俩可能没法睡了,不如到我的房间去,好好将这事合计一番吧。”
范若庭的苦笑传染到章青墨,他也是一脸深沉的点头,这件事情不处理好,会引起大乱子。
他们踩着水渍,发出轻微的啪嗒声。月光之下那两道身影,背脊笔直,仿佛如同山峦般凝重。
他们二人回到房间,先将灯烛点亮,章青墨细心地挑亮烛火。满室黄昏之中,二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“先回报京城,暂时先将找到罗伯特的消息隐藏起来。”范若庭的声音有些阴沉。
章青墨马上明白对方的想法,带着几分凝重地说道:“怎么你担心有人吃里扒外?”
即便是没有吃里扒外,也竟然有着信息的泄露。范若庭此时并不相信那些人,恐怕这件事情背后有着特殊的人捣鬼。
章青墨也点头,他自然是同意对方的想法,甚至还有些自己的想法: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,不过想来应该不至于。血滴子如若是那么容易便被策反,难免有些不现实。”
他说到这里,语气有些沉重,毕竟这些人经过重重训练,如果经过这样的训练之后仍旧背叛,那么其中的损失不可想象。
范若庭点点头,其实对于血滴子,他比章青墨更多一番了解。
一来是他身份特殊,自幼便有血滴子跟随其中,开始时他还不感觉。后来人渐渐长大,也就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人跟在身边。
也是从那时候开始,范若庭他对自己的身份,到底是怎样特殊有了一份理解。
他并非是不通透之人,开始之时以为这乃是雍和帝对他不信任的表现,还曾经心中有几分别扭。
然而等到后来才知晓,原来在那几年中,前太子的余念一直试图对他下手报复。
待到后来,前太子的余孽尽数覆灭,雍和帝告知自己,已经收回跟随在他身边的血滴子。
那个时候,他做了一件自己至今想来,都有一些迷茫的事情。他请求雍和帝在他身边放两名血滴子,既是保护,也是提醒。
而这些过往,自然是不能够,告知给自己的好友的。
范若庭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,他仔细看着章青墨手上的地图。
从盛京到京城,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十天。
这期间还得是换马不换人的状态,如何能够保证安全地将罗伯特送往京城,这个问题乃是最大的挑战。
而且还要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确定方案,否则一旦被对方查到,一场大战在即。
更重要的是在这场大战中,他们能否保护好罗伯特。
“有罗伯特这个伤员在,咱们注定要束手束脚。 ”范若庭有些无奈地说道。
毕竟那些人和自己不同,在自己畏首畏尾之下,能否保护好罗伯特,实在让人心中担忧。
“你打算走哪条路?”章青墨盯着手上的堪舆图,这上面明确的标记了,从盛京到京城的路途。
“盛京到京城一共条路,肯定这条主路是不能用了,如下的只是这两条。”范若庭指着另外两条线路说道,这两条线路各有好坏。
也是因此,他一时之间难以决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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