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傅……徒儿恳求您再想想,如果有办法,徒儿愿效犬马之劳!”
这是阮斌第一次开口请求闻声听雨。
这是阮斌下了很大决心才咬牙说的,因为他在阿牛身上看到逝去父母的身影。
“重塑先天之气何其难?我不是陆地神仙,更没有魔族功法,谈何容易?”
闻声听雨苦笑道。
尽管闻声听雨语气很轻,但落在阿牛耳边声如惊雷。阿牛一屁股摊坐在地上,三十多岁的汉子眼角躺下泪水。
这是痛苦的泪水,也是悔恨的泪水。
种瓜得瓜种豆得豆,他千不该万不该妄图贪恋修命之道,更不应该带小宝上山。
对于长生,对于大道。阿牛是很向往,很这份责任全落在小宝身上,却太过沉重。如今小宝身体抱恙,成年还不知如何模样,在村里人看来,都喜欢膀大腰圆的女婿,只怕小宝以后娶亲都是难事!
阿牛往前爬了几步,声音很沙哑:“仙师!仙师!我有钱,很有钱,魔族功法哪里卖?只要能救我儿,我愿散尽家财!”
闻声听雨道: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三族现在看似和平,但功法岂非儿戏?姑且不说能不能找到,就算找到如果没有协助,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
阮斌犹豫道:“师傅……三界山不是人修炼魔族功法吗?”
阿牛闻声一怔,刹那眼中浮现惊喜,赶忙拉住阮斌的裤脚哀求道:“仙师,告诉我在哪里,如果能救我儿性命,这辈子我做牛做马都愿意!”
和阿牛惊喜不同,当阮斌话一出口的时候,闻声听雨骤然站起身来。
老人沧桑的脸上升起惊怒,指着软斌道:“孽徒!再敢说三界山有魔修,必将你逐出三界山,押入小千业火!”
三界山没有魔修!
就算有也是谣言!
两个月前的事情刚刚镇压下去,如果被有心人听见,只怕以后在再安宁!
面对闻声听雨的斥责,阮斌没有说话,而是默默跪在身边,虔诚地向闻声听雨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师傅,徒儿知错。但你一直教导我辈修士,守圆抱一。守住万千人,抱得一人还。阮斌爹娘也是凡人,弟子未曾尽孝,终生遗憾。此刻深知半山人不易,望师傅怜悯。”
从来没有弟子胆敢顶撞闻声听雨,此刻这位老人气的浑身发抖。
他不知道是为什么阮斌说出这些话,也不明白是什么给他的信心。
亲传身份?
五境修为?
只要他一句话,恐怕阮斌立刻会打回原形!
不过闻声听雨最终也没有把这句话说话来。
老人沉默半晌,才颤颤巍巍抬起手指,指着门外道:“滚!去相思谷!罚你一个月在外门教习,不得进入听雨山!”
“徒儿叩谢师恩!”
阮斌再磕三个响头,搀扶着阿牛和伙计的身子站起身来,脸上灿灿生花:“孩子有救了,你们跟我走!”
一行人走后不久,房间再次陷入安静。
闻声听雨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,过了很久才垂落。
阮斌说的办法他不是没有考虑过,但对乌云太不公平。
小宝已无先天之气,只有两只办法才能得救。
一种是时光倒流,在子母连心鬼吹散小宝先天之气的时候制止。
另一种就是用魔族的办法封闭穴道,从而使**再度滋生。
第一种是妄想,但第二种办法也绝非想象般简单。
闻声听雨活了很久,他曾和魔族有过接触和交手。
魔族修炼身体,强化内在,当肉身圆满,方刀枪不入。
而肉身圆满大多在六境之上,乌云虽是魔修,但堪堪破境,只怕为小宝一事会修为大损!
都是三界山的弟子,闻声听雨不管乌云以前是何种身份,但对他来说,宛如亲生骨肉。不是他残忍,而是救一凡人损失如此巨大,他承担不起孔阵和三位师叔的怒火。
“去都去了,已无回旋。”
闻声听雨看着透过屋顶的阳光,眼睛微微眯上,喃喃自语道:“造化弄人,各有归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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