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会这样?
那些树……都死了?
一千多万棵树啊,一望无际的大白杨,都死了?
“不可能!”
“一定是自己听错了!”
秦放抱着侥幸的心理,重新拨打生产队长的电话,他不相信,一定是生产队长搞错了,或许是自己听错了。
可怜的是,得到的答案一致。
生产队长没有说错,秦放也没有听错,青菱村河沟子上的那些终于种植成活,开始发芽的一千万多棵大白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。
秦放彻底呆了。
他眼睛直了,嗓子哑了,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。
他想哭,却发不出声。
他想放声狂笑,却张不开口。
“不!”不知道过了多久,秦放终于吼出声来,陡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。
“不啊!”
“是谁下的黑手?”
“是谁?”
“那些树!”
“那些树啊!”
“我的那些树啊啊啊!”
他仰天嘶吼,肝肠寸断,一口血水破口而出,血雨飙射,血腥漫卷,玻璃窗上红通通一片,流出的血泪挂在脸上,像两道深深的刀痕惨不忍睹。
血水顺着嘴角不断涌出,无比狰狞,恐怖。
“秦副局长?秦副局长啊?呜呜……”电话那边的生产队长感觉不对劲,抱着手机死命呼叫。
秦放听不见,他牢牢地抓住方向盘,努力地想要看清前方的路,看不见,通往前方的是一片黑暗,深不见底。
〹车子开始不受控制,扭秧歌般在马路上扭来扭去。
秦放腾出右手,揉了几把眼睛,又使劲拍了几把后脑勺,脑子依旧浆糊一般不听使唤。
车子越来越不听话,从扭来扭去变成横冲直撞,将马路变成了马戏场,情况越来越急,越来越危险。
“轰隆!”
车子终于在秦放无力操纵下像一匹脱缰的野马,坠下悬崖,发出地动山摇的闷响。
天在太阳的暴晒逐渐变黑,大地沉默不语,一场无声的灾难从天而降。
“轰隆隆!”
“噼噼啪啪!”
夜越来越深,越来越黑,乌云从四周聚拢,雷声滚滚而来,闪电交加,将幽暗的崖底照得恍若白昼。
秦放从车窗里甩出老远,直挺挺躺在泥土里,两眼紧闭,脸色惨白,毫无血色,看不出死活,一道道闪电毫不留情地射在他的身上,来回地扫射。
“哗哗哗!”
“哗啦哗啦!”
“啪啪啪!”
瓢泼雨水在撕裂虚空的雷声中肆无忌惮,下得烽烟四起。
不远处的车里。
秦放的手机一直在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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