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阿爷,“哈哈哈哈!你们爹跟二叔还有长冬在河边打红薯窑,你俩上那儿玩去!去对面院子也成,你们断刀叔叔跟先生在院子里煮茶下棋呢!再不然去河对岸十二码头,你们姑父在跟人谈买卖,去听个热闹去!走吧走吧肚子饿了再回来!”
甜宝、白彧,“……”
自打不往外跑了,这几年夫妻俩在家里从东头被赶到西头,从西头被赶出家门口,也成了日常。
……
风云城数十年如一日的热闹。
打架闹事的依旧随处可见,寻常民生景也不鲜少,大街小巷处处能闻到清甜艾草香。
“太爷爷,给圆圆讲阿爹阿娘的故事呀!”圆圆坐在小老头肩膀上,抱着老头脑袋稳稳当当,省了老头用手扶。
三岁多的小奶娃,被一堆长辈疼着宠着,养得白白胖胖的,远了看就是个肉乎乎的玉团子,说话时奶声奶气,听着就让人心里软乎。
“你阿爹有啥好说的,打小就是个人精,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知道藏狐狸尾巴了。还是你娘最实在,想什么就说什么,从来不玩虚的!”毒老头叉着腰走路,夸起孙女张口就来,能夸个三天三夜不带停的。
他爱夸,圆圆爱听,合拍了。
“袁爷爷说你跟阿娘第一回见就相互掐,阿娘把你打成了个大猪头!”
“你袁爷爷胡咧咧,他就是不痛快你娘跟我更亲近!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,太爷爷跟你娘要是不打一回,怎么认识啊?哪儿来今天太爷爷带你上风云城玩儿啊?”
“咯咯咯!对!太爷爷可好了!”
小奶娃特谙顺毛捋,哄得小老头把她疼入心坎。
一老一小在乌烟瘴气街道上走得慢悠悠的,晒着四月暖阳,笑声飞扬。
<bA/> 周围时不时就有东西从各处飞出,却都有意识般,没一件东西砸在老头跟奶娃娃身上。
“我头回上徒北山,那时候还只是徒北山,没成徒北村呢。你娘还只是个躺在竹筐里的娃娃,比你还小,但是精灵,胆子大……敢把太爷爷捶得满头包的也就她一个,别人根本捶不着。”忆起当年,毒不侵老脸上褶子舒展,三角眼里戾光不在,时光往复,让他身上凝聚越来越浓郁的祥和。
圆圆把小爪子蜷了蜷,努力不扯着太爷爷为数不多的白头发,“圆圆比娘幸福哦!圆圆不用跟太爷爷打架就能坐太爷爷肩膀上!”
“那是,你可幸福了。”
老头桀桀笑,老严半眯起看湛蓝天空如絮白云。
他毒不侵这辈子,活到现在算得长寿。
一辈子脖子上驮过的人也就甜宝跟小圆圆。
就这俩了。
可惜人的寿命有数,等不着以后小圆圆的孩子出生,再驮上一个啦。
但是满足,极满足!
毒不侵一生桀骜,四处招摇,但后半生享尽天伦。
欲填沟壑唯疏放,自笑狂夫老更狂。
“哈哈哈哈!圆圆,太爷爷带你飞两圈,走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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