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是屋子里的空气太闷,窗户没有关严实,有凉凉的微风吹过来,帐钩上的穗子便轻轻地晃动起来。
外头的人不知道都去了哪儿,倒是难得的一片宁静。
谢颂华心里忽然划过一种奇异的感觉,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直觉,竟脱口而出,声音细而绵软,离恢复还有好些差距,“玉如琢?”
但叫完,又觉得自己好笑,是病糊涂了么?
谁知她却忽然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,就在自己旁边,“嗯。”
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,她蓦然睁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盯着某处的虚空,“你……”
“嗯,回来了。”
这一次,她是真的听清了,真的是玉如琢的声音。
怎么会?
谢颂华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,只觉得胸口酸酸涨涨得难受,大约还是肺上的问题。
可心里又有些隐秘的欢喜。
忽然,她想起了其中的关键,连忙撑着自己坐了起来,“你怎么回来了?你不是……不是已经回去了么?难道你又出事了?
还是,还是你那边出了什么情况,让你回不去了?那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?可还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感觉肩膀上落了一道极清的力道,他的声音就在跟前,“好了,我的事儿,以后再慢慢说,你现在还很虚弱,先养好身子为重。”
说完,那道力度便消失了。
谢颂华也冷静下来,她方才这一起来,着实很不舒服,尤其是胸口和后腰。
这边的动静也被外边的人察觉了,丁香和翠柳立刻便走了进来。
谢颂华便不好再和玉如琢说话了,心里一堆的事情也只能暂时压下。
这一次她总算有了点儿精神,看着她们又哭又笑的样子,心里也不由觉得有些温暖。
“哎哟谢天谢地,你可总算是清醒了。”
竟是谢荼的声音,先过来的却是谢文鸢。
她一双眼睛盯着谢颂华的脸看了好一会儿,又探了探她的额头,良久才点了点头,“烧退了,人也精神多了,这可真算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。”
见到她们,谢颂华才想起要紧的事情来,“祖母怎么样了?”
谢荼的眼圈红红的,“你看看你,醒来第一件事还是关心祖母,也不看看你自己,这都成什么样了。”
谢文鸢也叹了口气,又笑着宽慰,“你放心,老夫人早好了,那日你去了宫里,下午她老人家就醒了过来,后边儿你父亲和叔父都回来了。
又请了宫里的太医来,都说幸好前面你敢于用药,施针的手法也极好,她老人家中了毒,眼下能这般康健,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听说老夫人没事儿了,谢颂华才算放了心。
倒不是什么祖孙情深,最要紧的是,若是没治好,那就是落在她头上的责任,同时要担责的还有谢文鸢。
“谁能想到入宫一趟,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,那帮人都已经被东厂的人抓住了,圣上下令,要将他们剥皮剥皮楦草呢!”
说完又好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,这才又连忙转了话题,“横竖你现在没事儿了,就是万事大吉,且安安心心地养着,其他的事情一应都不需要你操心。”
谢颂华倒是从她的嘴里听到了点儿余音,“那帮人被抓住了?那我……是怎么回来的?”
一旁的谢荼顿时面露不忍,“抓住了,东厂的人悉数出动,一个都没跑掉,竟然敢潜伏进京城想刺杀太子,简直不将我们大启放在眼里!
这也就罢了,明明是皇后娘娘着人送你出宫,怎么就被那些人盯上了。”
听了她的话,谢颂华终于问出了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答案,“我是怎么回来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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