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知春含着泪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,阿爹。”
闹清楚了知秋的身世,贺知春顿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,整个人都好似轻松了一些。虽然不知道敌人会怎么出招,至少已经得知了他们的目的。
“阿爹,上次我同陆寻说君山银针的事,他问我贺家是否要买下君山那块地儿?”
贺余一愣,摇了摇头:“这事儿某自有打算。贺家囊中羞涩,地是买不起的,而且君山银针前途可观,某已经将它划归府衙了。所得银钱,届时可以用来修建堤防。岳州百姓苦啊!”
岳州地处长江流域,境内又有诺大的洞庭湖以及大大小小的湖泊鱼塘不等,是一个五年一大灾,三年一小灾的地方。是以修堤防岳州府衙首当其冲的责任。
只是可惜,朝廷派下来修堤坝的银子,要不就是被层层盘夺,所剩无几,要不就是姗姗来迟,当不了事。
贺知春一听,不由得有些惭愧,她可是一心只想着捞银子,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。
“全听阿爹的。阿爹,阿俏有几个主意,陆寻一片好心,咱们也得为他造造势才对。为岳州名气最盛的莫过于娥皇女英,不如便说这君山银针乃是二女播种……我君山银针汤色金黄,冲泡之后如同银针一般根根竖起,委实是一道奇观。只是大庆茶道,多碾碎之后烹煮,完全无法体现君山银针的玄妙之处。”
看着贺余赞赏的眼神,贺知春俏脸一红,继续说道:“是以阿俏想着,君山银针,应该以岳州青瓷打底,用君山井中之水冲泡,方是我岳州的茶道。这事儿我已经同陆寻说过了,他也颇为赞同。”
“阿爹不懂茶,陆寻是茶中大家,他若说好,便是好。只是那娥皇女英之事,该如何造势?”
贺知春微微一笑,“阿爹,当然是人尽其用了。阿爹可曾发现,礼哥哥在我岳州那可是颇得小娘欢心?这种动人的话本子故事,在小娘中稍微传上一传,便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了。何况还有咱们巷口的牛婶子呢!”
〱贺余听到贺知礼的名字脸一黑,又听到牛婶子,也不由得想起她那从不停歇的两瓣嘴了,无奈的捏了捏贺知春的脸,“小阿俏懂得真多。这事儿你自己去办吧,某看到那个孽子就头疼。”
显然,他对于贺知春说的造势之事,压根儿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。
贺知春也不在意,起身向贺余告辞,“阿爹,那我先回去了,不然秋娘醒来,要四处寻我了。”
贺余点了点头,看着贺知春远走的背影,脸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。
直到贺知春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,在屏风后头才走出一个少年来,“父亲,告诉阿俏她不要紧么?”
贺余叹了口气,“知易,某已经去信恩师,让他送你去国子监护你周全,待收到回复,你立马去长安,不要再等解试了。因为知秋,岳州如今已经有了两股势力,贺家站在风口浪尖,一个不慎,此番一别,便是永远。当初某顺手推舟,让你大伯一家子分了出去,也算是给贺家留了血脉。如今轮到你,给我贺余留下一条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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