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陆先去汪晟办公室打了个招呼，让汪晟照看着点，然后开车去了机场，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，窦迎夏拎着个小包走了出来。
“白先生，久等了。”窦迎夏歉意道。“本来是正常点到的，好像是航空管制，晚点了二十分钟。”
“没事没事，我也刚来。”
上了车，白陆道：“真想好了？你可不是正的，是副的，而且你这个副的还得负责教正的。”
“想好了。”窦迎夏笑着说道。“我这个职业，到现在也就是顶了天了，再往上最多就是公司的合伙人，但是吧，我们公司可不会让我当合伙人的。而且您这自己开了公司，我也不好意思再跟您这要资源，这个圈子里就是看谁资源多，谁人脉广，我没了资源，肯定被打回原型。所以，我还不如跟着您发展，正的副的倒是无所谓，主要是我相信您的资源和人脉。”
话说的很漂亮，白陆也很满意，但他也知道，窦迎夏可不是那种天真的小女孩儿，三十好几的人了，又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，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，都是成了精的人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成了本能。
不过商业就是这样嘛，我需要你的能力，你需要我的资源，大家各取所需，合作双赢才是正经的。
“已经辞职了？”白陆问道。
“嗯，辞职了。”
“那这样吧。”白陆想了想，说道。“现在才十点半，吃饭有点早，要不先带你去找个房子，毕竟以后就要在这边工作了，住酒店可不像话。”
窦迎夏笑道：“是呢，我是打算买个房子的。”
“买房子吗？”白陆道。“之前你在京城也是买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窦迎夏说。“之前在京城的房子是租的，房价太贵了，我也没舍得买。”
带着窦迎夏看了一圈儿，没有太入眼的，中午就找了家饭店，边吃边聊。
“你手底下的艺人怎么说？”白陆问道。
“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。”窦迎夏自嘲笑了笑。“我辞职了，问我带的那些艺人有愿意跟我走的吗，结果没一个人愿意。话还说的挺漂亮，感谢我这几年的照顾，但是公司这边也对他们有恩，他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。要么就是说违约金太贵，他们付不起。”
“没一个愿意的？”
“有，就佳洛愿意走。”说起陈佳洛，窦迎夏的眼神亮了不少。“这傻孩子，倒是有情有义了，居然要自掏腰包付违约金，他那违约金可是天价，自己付完，他出道这几年就等于白干了。”
“他违约金多少？”白陆问道。
“三亿。”窦迎夏道。“他签的是八年约，现在才刚四年多点，还有三年多呢。”
白陆没说话，三亿对他来说不算多，虽然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吧，但要是陈佳洛跟他借三亿，他可以借，让他花三个亿给陈佳洛付违约金，不划算。
“我跟佳洛说了，等合约到期了再说，他也是倔，说是准备摆烂，只要他摆烂，就有借口跟公司谈解约的事。”窦迎夏苦笑一声。“还是太天真了。”
“有什么说法？”白陆挺好奇的，他是真不懂这些。
“这么说吧。”窦迎夏组织了一下语言，说道：“他如果摆烂，那公司肯定知道他想干什么，雪藏是不会雪藏的，到时候会先跟他谈，能说通，皆大欢喜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，公司的资源还会向他倾斜，毕竟他现在是公司唯一一个进入好莱坞大片担当主演的艺人。可要是谈不拢，公司也不会觉得他当过大片主演就纵容他，毕竟是生意嘛，当良性资产变成不良资产的时候，哪怕以前再好，也不能留，而在处理掉之前，肯定要把最后的价值榨干。”
“明白了，玩命的给安排通告是吧？”白陆笑道。“我在小说上看过，一天二十四小时，工作二十小时的那种。”
“那都是轻的。”窦迎夏道。“有些夸张，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艺人往死了累，真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猝死了，公司的麻烦就大了。不过大差不差，公司会压榨艺人的最后价值，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这些就别想了，周期长，回报低，只能是接商演，一天接上四五个，像佳洛这样的，一个商演的报价是半小时三百万。”
白陆惊讶道：“一天四五个？这也能行？”
“怎么不行呢。”窦迎夏解释说。“上午可以接一个开业，接一个活动，中午如果有的话，还能参加个婚礼，下午晚上继续参加商业活动。除了这些，各种小城市，甚至小县城的这个节那个节，但凡有表演邀请的都会安排，然后还给你接各种各样的代言，别管是什么，能接的都接。”
“但是呢。”顿了顿，窦迎夏继续道。“一个顶流艺人，哪怕现在佳洛的演技在进步，如果被公司这么用的话，那不出一年，名声就得臭了大街，到时候不管是商业出场费还是代言费，都会断崖式下跌，可能现在是半小时三百万，那个时候估计能跌到三十万。第二年基本上就没人请了，但公司如果接到邀请，还是会安排，多少不在乎，还有一两油也得攥出来。差不多是等不到第三年的，基本就凉了，这时候公司就不会再有任何资源，每个月给开个三千块的基本工资，雪藏到合同到期。”
“够黑的。”白陆笑道。“不过你放心，咱们公司可不是那种黑心公司。”
窦迎夏眨眨眼：“白先生，不这样是赚不到钱的。”
“钱不钱的吧……”白陆摆摆手。“赚钱肯定是赚钱的，但我的意思是，违约金肯定会有，但不会说这么压榨艺人的剩余价值，最多是雪藏不用了。”
“哦，你刚才说的那些，那要是艺人不去呢？”
“有合同呢。”窦迎夏道。“合同里虽然只说了艺人服从公司的安排，那就是我安排什么你都得去，不然违约金也不便宜呢。基本是演出合同金额的三倍。”
“白先生，我有个提议，能说说吗？”
“你说，什么提议？”
“就是艺人方面。”窦迎夏说道。“我这几年认识的人不少，人脉和资源方面虽然比不上您，但是比同行也好不少，我建议呢，您的公司如果是要签艺人的话，除了需要签一个台柱子，剩下的可以从年轻的在校生中找，或者是从在国外当练习生的艺人里面找，一来是签约金便宜，更容易挖掘人才，二来是这些人更好控制。”
“张岚算台柱子吗？”
“对哦，岚姐可是跟您合伙的，我差点忘了。”窦迎夏一拍脑门，自嘲道：“看我这个记性。”
白陆嘿然道：“你比张岚大吧？叫她岚姐？”
“白先生……”窦迎夏幽怨的看着白陆。“我很尊敬您，请您不要拿女人的年龄开玩笑……我还不到四十岁呢。”
“那也不小了，抓紧时间找个人结婚吧。”白陆试图让窦迎夏感受感受大姐白杨在过年时的待遇。
窦迎夏：“……”
“真不考虑吗？”白陆喝了口茶。“你看啊，你现在年龄还真不算大，长的也挺漂亮的，身材也挺好的，能力也有，是吧，你这条件是不愁嫁的……我们人民公园也有相亲角，要不哪天我去给你看看？赶紧嫁人生娃吧，再晚都成高龄产妇了。”
窦迎夏更幽怨了，感觉白陆是在调戏她，可她又不敢说点反驳的话。
这时候，窦迎夏的电话响了，她重于松了口气，不管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，都要谢谢他或她，哪怕是它！
接起电话，听了几句，窦迎夏就把眼睛给瞪圆了：“你……你太冲动了，不是跟你说了吗？都白说了？你这死孩子啊……是，我是在这边呢，你……哎呀，行吧，你先过来再说吧。”
等窦迎夏挂了电话，白陆问：“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谁家孩子？”
“陈佳洛！”窦迎夏痛苦的捂住了脑门，头疼，头疼的厉害，她都辞职了，还要替这死孩子操心。
“我都跟他把利害关系说的清清楚楚了，这臭孩子，还是给我闹出幺蛾子来了。我前天辞职的，他今天就跑去自己解约了，三个亿的违约金啊……啊，这败家孩子，等他来了我抽死他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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