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元良见沈安和竟走得这般干脆利落,浑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,一时恨意冲天,若非身后又走来人,而其父亲也派人过来寻他,他只怕要控制不住大吼。
这该死的沈安和,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!怎么可以!
不提戴元良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后如何歇斯底里,沈安和上车后便催促着周客快点往家赶。而待他离开后不久,从后面急急追赶来的沈榷看着那早已经跑没影儿的马车,与过来接他的平楼不免咬牙切齿道:“看见没!看见没!什么叫娶了媳妇儿忘了爹!这就是!”
平楼听着自家侯爷那每个字都冒着酸水的话,不禁笑着问他:“侯爷,要不您搬过去同世子他们一块住?”
沈榷哼了一声,乜他一眼道:“你当我那么没眼力见儿吗?这俩人现在蜜里调油,我一个老家伙跟过去算什么?做夹在他们中间的大号灯笼?他们不介意我还介意呢!”顿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什么,吧咂了一下嘴说,“这孩子在柿县的时候跟我说,他要同盛兮再办一次婚礼,还要在他及冠之日。”
“世子及冠之日?那这所剩时间不多了。”平楼想了想后说。
“是啊,时间不多了呢!我这要准备的聘礼……”沈榷说着再次一顿,“聘礼”二字在他默念了好几遍后,终于改成,“嫁妆。我这要准备多少嫁妆呢?”
平楼听着“嫁妆”二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,见自家侯爷还在那里感慨,忍了忍还是没忍住,问他:“侯爷,您当真是要将世子……嫁出去?”
沈榷抬眸看向他。
平楼想着侯府的名声,还有世子的名声,虽然内心感觉有些对不住盛兮,但还是再道:“侯爷,世子毕竟身份在这里,且现在又身居高位,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,倘若是嫁而非娶,那到时,”平楼看着沈榷不免担忧,“世人的说法对世子定然……不会太好友啊!”
纵观整个朝廷,可是还没有一个大人,哪怕是九品芝麻官都没有倒插门的啊!这关乎男人的面子,考虑到世子夫妇未来的长长久久,平楼觉得,这件事有必要让侯爷同世子夫人好好说一说。
沈榷又吧咂了下嘴,视线看向远方,似在认真思索。而就在平楼以为侯爷已经想明白,认同自己说法时,却听他忽然问自己:“平楼啊,你有几分把握可以说服那小子?或者盛兮也可以。”
平楼闻言一哽:“……”
他认真考虑了一下,嗯……好吧,别说一成,半成把握都没有。
见他这般,沈榷忍不住直接嘲笑他道:“瞧,你自己都没把握,凭什么叫我去说?”
平楼:“……您是世子的父亲。”是世子亲爹啊!这事儿关系将来整个侯府的面子,你不去说谁去说?
可显然安平侯不打算这么干。他道:“既然都知道说服不了,那我干嘛去自找麻烦?是还不够嫌我这老子在儿子心里头分量不够重?”说着他摆了摆手,“行啦,别瞎操心了!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,是娶是嫁看他们自己。只要将来等我老了,他们那腻歪劲儿过了,还记得把我接回去养老,我这便什么都不求了!”
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,外加了一个儿媳妇儿,他这有多想不开还要去招人厌啊!
嫁就嫁了,那小子又不是第一次嫁!
平楼看着安平侯这般甩手掌柜模样,片刻后无声叹息。
成吧,是他多事了。老子都不在乎的,他一个外人操心个啥?不过……侯爷能等到那对夫妻腻歪散去的那天吗?万一世子与其夫人一直腻歪到天荒地老呢?
想到此,平楼再看安平侯的背影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。那便是,将来陪在侯爷身边的人,其中一个定然是他平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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