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龟奴虽然油滑刁钻,但罪不至死,而七皇子令人当街杀人,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了。
对于寻常百姓而言,砍头这样的事,是让人惊惧而又兴奋,怕看却又忍不住想看的。
惊呼声远远近近的传出去,脚步声匆匆忙忙的聚过来,教坊门口很快围拢了一大群眼神热切而又躲闪的人,内层的指指点点,小声议论,外围的大声呼喊,卖力往前挤,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嘈杂而混乱。
于东离心中立刻认定,教坊门前的一切,从一开始就是七皇子安排好的。或许那个龟奴到死都不知道,在这场刻意为之的事件中,他竟然是一枚需要献祭性命的棋子。
至于七皇子的目的,那就太简单了,无非是把事情搞大,让玲珑学宫的人不得脱身,或许还要接受有司质询,更确切的说,就是想困住江浩,不让他赶上魔域试炼。
唯一想不通的是,他为什么这样做?难道还是雪珊珊事件的遗毒吗?不应该啊,当初七皇子可是赠与了江浩数目繁多的丹料,结交之意有目共睹,现在怎么会当面算计起来?
想不通,那就不想。
于东离当机立断,迅速出手,一掌击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王震平,口中低声喝道:“装昏,我带你们走。”
王震平立刻会意,哎呦一声,萎靡倒地。
紧接着,于东离的身形宛如鬼魅一般飘忽而动,在普通人根本没看清的情况下,江浩、马四方、蓝向吉、周玉瑶相继“中掌倒地”。
于东离随即掣出自己的飞剑,急速激发,飞剑迎风而涨,他两手出击,率先抓起了江浩和蓝向吉,扔到了离地三尺的飞剑之上,然后又去抓王震平和马四方。
此刻,斩了龟奴的那个紫衣衣随从突然动了,他身形一错,横在了于东离跟前,双臂一挡。
于东离早有防备,左臂往上一拨,猛然格开对方双臂,右臂用足了十成的力气,直直的打出一记重拳。
于东离乃是水玲珑中品修为,放在天朝之内,是可以纵横四方的人物,他的全力一击,不但迅疾,而且威猛,就算同品级的修士,抵挡起来也颇为费力。
而那个紫衣随从的修为很显然是赶不上于东离的。他根本来不及防备,就被这一拳正中面颊,他闷哼一声,身子登时往后仰着,斜斜的飞了出去。
另外一个同样身着紫衣的随从也随即动了,往于东离身边冲过来,溪玉斌立刻拦着,同对方缠斗起来。
于东离趁着这个空当,抓起王震平和马四方,扔到飞剑上,接着又提着周玉瑶,一跃上了飞剑,鼓荡起经脉之力,全力激发飞剑,眨眼之间就远远离开了是非之地。
从于东离开始出手,到最终离开,也不过短短的几息时间,围观的世俗之人只觉得眼花缭乱,根本看不清眼前晃动的身影,直到飞剑离开,才有人惊呼出声。
“我的天,竟然有人驾驭飞剑,胆子太大了。”
“或许是公干吧?这不死了人吗,禀报去了。”有人做出了猜测。
“公干不会飞得这么匆忙,皇城的规矩还是很大的。”更懂行的人给出了更准确的答复。
是的,皇城的规矩很大,于东离为了不耽误魔域试炼,甘冒犯禁之险,也要把江浩等人带离是非之地,赶去修秘枢。
而在这个过程中,七皇子冰浅一直安静的站着,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没做,就好像他和围观的那些人一样,是个不相干的人。
事实上,他心里很是意外,他没想到于东离敢于破釜沉舟,走出了一步险棋,竟然甘愿搭上自己,也要带着几个年轻修士离开。
看来,有些事情,大家都起了心思啊。
眼看于东离远去,溪玉斌收了手,乐呵呵说道:“七皇子,你的人不大懂规矩啊。”
冰浅笑了笑,随意说道:“是啊,笨手笨脚的,回去我就宰了他们。”
溪玉斌摇摇头:“七皇子,你怕是暂时回不去,此间事不了,你我都不要走,可好?”
冰浅点了点头,笑着说道:“溪首席发话,我当然赞同,这个龟奴先是冲撞学宫诸人,又冲撞于我,也是该死,你意下如何?”
溪玉斌沉思片刻,笑道:“死就死了呗,于长老御剑而飞,怕是有些麻烦。”
“啧啧,于长老太冲动了啊。”冰浅无奈叹道。
“可有破解之法?”溪玉斌依然笑着,满面春风。
“还真没有。”
“哦,也是……”溪玉斌说着,身形突然如轻烟一般流动起来,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一柄剑,直奔冰浅面门而去。
冰浅大惊失色,肝胆欲裂。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溪玉斌竟然敢当街行刺,这是不赦之罪,是要诛九族的!
而且,冰浅的修为差了溪玉斌好多,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尖距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,双脚却虚弱无力,无法腾挪。
他知道,自己被溪玉斌的气场压制了,根本就动不了。
我可是堂堂的皇子,难道……就这么当街被杀了?就算溪玉斌被诛了九族又如何?我还不是白白的送了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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