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倒地而亡的女子,正是之前出手纠缠江浩之人。现在她死了,龟奴也死了,四个随从也死了,七皇子之前的种种算计,终于被彻底掩埋了。
至于剩下的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子,只是来帮场的,倒也不足为虑了。
冰浅心里有些轻松,随即又有些郁闷。
如非万不得已,他自然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杀人,可是现在不出手的话,万一这女子胡言乱语,事情就会变得更糟糕。
他左手扯过衣襟,右手挥剑斩下一片衣角,随手擦拭了剑上的血迹,接着手腕一抖,那剑凭空消失,收入了储物戒中。
溪玉斌在不远处抖了抖眉毛。
七皇子看似割衣拭剑,内心深处,怕是也有割袍断义的心思吧?
断就断了,无论我溪玉斌还是玲珑学宫,都不惧你一个连王爷都没封的皇子。就算你以后封了王爷,也同样不惧。
不过,这家伙看似儒雅有度,实则心狠手辣,倒也需要防备一二。
七皇子的目光依然温润平静,他微微转身,笑着说道:“溪首席,此女子乃是同党,你是看到的吧?”
溪玉斌却摇摇头:“当时很乱,我并未注意,七皇子说是,那就是了。”
冰浅并不在意,对着一众差官说道:“驱散众人,收拾尸首,我等一起去修秘枢,说个明白。”
气度依然沉稳,气势依然十足,发号施令依然流畅自如,就好像他才是最大的差官一样。
几个差官心里直哆嗦,他们迅速驱散了围观之人,又留下两人收拾尸首血迹,其余众人驾起一柄飞剑,带着七皇子和溪玉斌,往修秘枢府衙飞去。
……
飞剑在修秘枢府衙门前降下的时候,溪玉斌一眼看到了门前整整齐齐盘坐的修士,心中不免有些疑惑。
眼神再一扫,看到了最后一排的于东离等人,他心里立刻明白了原委,不由有些感怀。
七皇子自然也看到了,心里却很是郁结。竟然有这么多人给于东离帮场,这老东西还真是好人缘。
他无心观望,快步进了府衙大门。
溪玉斌向前两步,朗声道:“于长老,列位同修,大家快起来吧,七皇子到了,事情可以说清楚了。”
接着,迅速靠近于东离,俯下身去,低语几句。
于东离脸上不由浮起一抹笑意,朗声道:“如此甚好!”
说完,起身昂然而立,对着众人躬身一礼,诚恳道:“感谢列位同修今日仗义相帮,我于东离记在心里了。”
说完,又是躬身一礼,随即目光流转,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,确实是认真记住每一份人情的架势。
众人也便笑呵呵回礼说笑,现场一派和颜悦色景象。
……
片刻之后,众人各自散去,七皇子、于东离和溪玉斌进了修秘枢的正堂。
雪独行端坐在案台之后,心里一阵腻歪。
按说,这三个人关乎犯禁飞行之事,等同于案犯,需要侍立禀告,可是偏偏里面就有个七皇子!
冰浅啊冰浅,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,生生被于东离和溪玉斌裹挟到这些破事当中。
最终,雪独行让人拿来三把椅子,让堂下三人坐了,沉声问道:“好了,说说吧。”
溪玉斌率先开口道:“我等前来参加魔域试炼,行至教坊门前,遇到七皇子的几个随从勾结教坊之人,刺杀七皇子,我等出手救助,斩了作乱之人,于长老……”
雪独行大吃一惊,立刻站起身,大声喊道:“此言当真!”
冰浅皱了皱眉,平静说道:“确实如此。”
溪玉斌和于东离悬着的心放下来了,七皇子延续了在市井当中的说辞,没有翻案,此事妥了。
雪独行却不依不饶,厉声道:“这不可能!你的随身之人,知根知底,怎么会如此悖逆行事,七皇子,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,你说出来,我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溪玉斌登时不干了,沉声说道:“雪御使这是何意?我等出手相帮,还帮出麻烦来了吗?再说了,市井之上,围观者甚众,之前修秘枢和廷尉府的官差也都听到了七皇子的言辞,何来为难之处?”
冰浅当然想翻案,但是翻案之后又能如何?
说溪玉斌暴起杀人,说于东离犯禁飞行,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?还不是得攀咬出自己?
最起码,一旦撕破脸皮,自己打压江浩,嫉贤妒能的名头就算是传扬出去了。
那样的话,事情极有可能性会呈报到父皇跟前,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,父皇一眼就能看穿这里面的所有关窍。
所以,为了某些不能泄露的秘密,自己还真得吃了这个哑巴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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