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过得不好。”萧瑜俊眉紧皱,一言道出。
“这无关紧要,不知九王寻我有何事?”苏南枝念他北上御敌,语气还算客套。
回归正题,萧瑜眼中有了正色,蹙眉道:“萧沉韫葬身虎口,北部兵马乱作一锅粥,主帅一死,犹如一盘散沙,若无人做拧紧这些线兵的主绳,北部兵力就废了。你可明白?”
一针见血,仿佛勘破层层迷雾般,萧瑜的话让苏南枝蓦然清醒。
她执拗地寻找萧沉韫,满脑子都想着他,却忽略了战争。
“谁是这根主绳?”苏南枝问。
萧瑜目光扫量她细腰上悬着的白玉玉佩,啧了声:“萧沉韫对你,真是用情至深。”
萧瑜扪心自问,萧沉韫能做到把备用虎符送给苏南枝,而他,却做不到。
苏南枝摩挲着那块白玉。
萧瑜观其神色,低笑:“别告诉孤,你不知道这块玉佩的作用。”
苏南枝摘下白玉,目光贪恋缱绻,满眸柔情,仿佛透过这一方白玉,回想到了萧沉韫手握匕首雕刻白玉的场景,心突然就酸了,好想他……
“看来你真不知道。”萧瑜抿平了唇线,不甘不愿地说道,“这是萧沉韫的备用虎符,他在上头刻了你的名字,只有你才能用它调令军队。所以,你才是这根拧紧兵线的主绳。”
“虎符……”
“这竟然是备用虎符……”
“我从未想过,沉韫会如此信任我……”苏南枝眼眶酸涩的厉害,若非极力压制着,只怕就要哭出了声。
“我也不想承认,他这么在乎你。”萧瑜几乎是脱口而出,凝视着那一方虎符,心情复杂至极,言归正传道,“孤同你说这些,不为了别的。你从前可以如何怀疑孤、猜忌孤都没事,唯独这一次,你必须相信孤。”
“北狄和西戎两国联盟,西戎已经攻进了渊城内,所过之处烧杀抢掠,百姓流离失所,北狄后日便会挥师南下,大军压境,北狄女王狄琼亲自御驾亲征。”萧瑜目光透着狠厉之意,“大庆南部北部兵力必须合二为一,共同抵御外敌。否者实现双赢的只能是北狄和西戎,而孤和萧沉韫党羽之间,必定两败俱伤,导致大庆丧失国土。”
“孤虽然不是好人,却也不愿受后人万万年唾骂,被史官笔诛口伐。”
萧瑜凝视苏南枝眉眼,一字一句问:“你可明白?”
苏南枝心中想,萧瑜倒挺有自知之明,他竟然也知道自己不是好人。
萧瑜说的,苏南枝都懂。
见苏南枝沉默,萧瑜拧眉道:“你偏执地留在此处,一味地寻找已死之人,毫无意义。”
“是大庆疆土重要,还是萧沉韫重要?国与他,孰重孰轻?”
“萧沉韫重要,他于我而言,重于泰山,重于我自己。世人要他定国安邦,我只要他喜乐安宁地活着。”
“我要找到他……”
“余晔,你拿我虎符领兵去前线吧。你替王爷守好边疆。”苏南枝道,“余将军跟着王爷征战多年,是王爷最信任之人,你速速赶去渊城,与莫总督、镇国侯、万副将、兵部尚书等人拟出一人暂代主帅。我哪儿也不去,我要留在这里。”
“王妃!”余晔扑通一声跪地。
余晔身后的烨羽军战将纷纷跪地。
“王妃,您是大庆女官,曾多次救人无数,更是王爷授予虎符之人,您代掌虎符、调遣三军,比谁都合适。”余晔恭恭敬敬地抱拳道,“从死人谷到死水县、再到叛军入京,从前的桩桩件件全被属下看进眼底。您的兵书和武功乃王爷亲自教导,属下以为,您应该奔赴边疆,担起执掌虎符的重任……”
“我……要找沉韫……他没有死……我要找他……”苏南枝目中全是执拗,喃喃重复。
“王妃!”余晔大声打断她,憋了半晌,咬紧后槽牙道,“您仔细想想!王爷为何会在战争之前,把备用虎符授予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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