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梦里太过激动,现实中的安沐也手脚慌乱,一个没留神便从床上掉了下去。
她被惊醒,‘哎呦哎呦’的呜咽着,隔着毛绒睡衣去轻揉被摔疼的腰,不管怎么样,还是得起来的。
只是手下一用力,便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,心头一紧,不自觉地倒吸口凉气。
这时候她才发现,和她一起的掉下来的,是那块被安家五子求来的血玉。
碎了。
安沐一怔,呆呆的坐在黑暗中,视线落座在那团红色光影上。
“嘶…”
手掌恰时抽疼,安沐随之低头,才发现手心被碎玉划伤了,正流着血,不多,流出的液体慢慢汇聚成半枚硬币,又滑落在睡衣。
安沐的视线被那小块血渍染红,心头不自觉紧了紧。
她闭眼定神,像是自己哄自己一样念叨:“…碎碎平安啦,碎碎平安啦…”
手上的伤还是要处理一下,她自床头抽了几张纸巾,按住了不断流血的手,又慢悠悠打开了门,朝着楼下走去。
只是令她意外的是,凌晨三点的客厅中还亮着一盏小小的灯。
她走的近了,才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容,紧皱着眉,她的面前,是数个东倒西歪的酒瓶。。
安沐像是感受不到自己的伤,快步上前扶住独自一人的陈佳:“妈妈,你这是在做什么啊?”
“一人饮酒醉?大过年的喝成这样,你又什么烦心事吗?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觉?”
陈佳面前有很多酒瓶,浑身酒气也没有醉意。
那双眼睛很清亮,几乎一瞬间就发现了安沐的伤,手掌一翻就将安沐胡乱包扎的手握住。
“沐沐,你这手是怎么了?”
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卫生纸,当看到那团血时,整个人瞬间被悲伤笼罩。
“怎么回事?怎么这么多血?沐沐,你这是怎么了?”
陈佳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,心疼地将安沐的手放在自己怀中。
安沐很有些无奈地冲着陈佳扯了扯唇角。
她本来想着是偷偷摸摸的下来拿卫生箱,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,尽可能将这件事瞒着。
可没想到,正巧碰上了陈佳!可真是要了命了!
她温声细语,相当镇定:“妈妈,我没事,一点儿也不疼,就是不小心被划伤的,你能不能帮我拿卫生箱啊?”
“其实你看着血很多,但只有一点点的伤口,不过时间久了我害怕会感染。”
人很奇怪,即使很难过,但对于自己孩子的要求都会不由自主地执行。
可能是在数十年养育的过程中形成了条件反射吧。
为了孩子,燃烧自己,奉献一切。
陈佳听了这话,立刻站起来,虽然喝了很多酒,但走路极其稳健,很快就将卫生箱从固定位置拿到安沐的身边。
她用镊子夹着碘伏球,一点点擦拭,细心程度像是在缝合手心。
从安沐的角度望下去,正巧能看见陈佳染黑的头发自发尾处长出了白色。
并不明显,但在这个夜晚,好像被放大了数倍。
安沐用那只完好的手,轻轻摸了下陈佳的发顶,声音很软:“妈妈,你是在想什么事情吗?”
陈佳没讲话,只是吸了吸鼻子,低着头为安沐包扎。
安沐还想说什么,但下一秒,便看见一滴水渍,带着炙热的温度,落在了她的手面。
她闭了嘴,心里酸酸的。
这一刻她便确定了,陈佳确实是一直爱着她的。
超越世俗、摈弃利益,不求回报、从未索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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