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是开了刃的。
被闫叔擦得很亮。
在安正廷手中,只需要稍微晃动就会闪着寒气逼人的刀光,照耀着安沐那双愈发冰冷的眸子。
四目对视,她唯一的想法竟然是可以数清安正廷鼻子上的黑头!
下一瞬又想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落下,伴随着的,只会是滚烫的鲜血,和哗啦啦的雨声。
安沐轻笑,即使下一秒就会死去,也丝毫没有一丝惧色,反而仰着头与闫叔对视:“你想明白了吗?”
明明是很轻的话语声,却让闫叔猛地打了个激灵。
他突然抬眸,踢腿冲着安正廷的手腕踹去,试图将那把刀夺过来,还恶狠狠的说:“把刀给我!”
安正廷自然不会袖手旁观,反应极快地调转方向,和闫叔躲闪。
现场乱做一团,暖黄色的灯光在船舱中不断摇曳,使两个缠斗的人投下诡异且扭曲的影子。
海风将窗户吹得轻轻颤动,但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败味。
安沐乐得看到现在这个场面,她垂眸,挣了挣被束缚住的双手,不紧不慢的火上浇油。
“他这样的人,连养十八年的我都没有一丝怜悯或者真情实意,你又觉得你能占多少地位呢?你的女儿又能占多少呢?”
“你们碍了他的路,所以,他毫不犹豫地对你们下手。”
就像对我一样。
没有一点犹豫和纠结。
安正廷虽说比不上常年独自生活的闫叔来得劲儿大,不过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散发着寒气的刀。
他咬着牙,狠下心朝着闫叔劈去,避开疾如闪电的拳头和风声。
冷冷地与之相视:“你宁愿信她也不信我是吗?”
安沐不满的撇唇:“你以为你是铅笔盒啊?装这么多笔?他都说了不信你了,还问还问!”
安正廷瞪了她一眼,眸子中暗藏着不解和气愤。
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,但又不想凭白被骂,只能凶狠道:“闭嘴!”
安沐耸耸肩,对着安正廷翻了个白眼。
自己的事还没忙完呢,还有精力凶她?
几个来回下来,两人也升起了火气,下手更是不留情面。
安正廷是个狠人,这样一来也算是占了上风,将闫叔的衣衫划出了一道刺眼地口子,正流着鲜血。
“她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?”闫叔气息不稳,抬手捂住自己胳膊上的伤。
“安正廷,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,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,她说这些的时候你的表情就已经不对劲。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。”
安正廷早已没了那份游刃有余,他手握着刀,屹立在两人的面前,那张脸上满是狰狞和阴狠。
“你信她?你……!”
如果没有变故的话,安沐敢肯定他们两人会一直打下去,直到一死一伤。
但闫叔太过谨慎,他似乎听到了什么。
也许只是风声,就像个惊弓之鸟一般瞬间伸出手制止了安正廷的话,单方面的停止了这场内讧。
雨点打在海面上的声音遮掩了大多数的动静,可野兽对猎人的行踪是有本能的警惕。
闫叔静静地站在原地,侧耳了几息,便突然出声:“有人来了!”
他快步走到窗前,朝着海面看了看,神情难掩慌乱:“是海军!”
远处,是慢慢靠近货船的军舰,它并没有开灯,距离三人也有一千多米,没有一点儿动静。
安正廷明显一怔,反应极快的朝着安沐抓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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