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瞧我,今日我要去医局商谈从越城进货的事,不得空。”说完,霍天麟起身就走了。
唐芸无奈,见沈芪贞倒是脸上平静地很,没啥情绪。
“那就委屈你了,以后,等你们好了,再补上吧。”
“哎!正事要紧。”沈芪贞附和了一句,其实,她压根就没想霍天麟这档子事。
只是离家这几天,她爹的情形,着实让人担心。虽然问了裴管家两次,都说有人照应着,挺好的,伤病也在恢复,但是不瞧一眼,放心不下,何况,自己入了霍家门,只怕以后也照顾不到,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那破屋子里,甚是凄凉。
不一会儿,冯妈就准备了大礼小样各八件的捧盒进来,身后还跟着一个人。
唐芸示下,走到桌边,将东西点数清楚,而后招沈芪贞过来。
“你回家去,按理,今日要在家过宿的。今时不同往日,你是霍家少夫人,凡事都不能太抛头露面,亲力亲为,我担心你回去,又要折腾,所以,调拨了个得力的丫头,你带着。用得顺手了,日后这丫头也就跟着你了。”
说完,唐芸身后的人近前,清脆脆的嗓子,喊了一句,“少夫人!”
沈芪贞抬眼去瞧。
两只麻花大辫子,油光乌黑,高挑的身材,水蛇小腰,白皙皮肤,浓眉大眼,只是那嘴唇略厚,看着也像个爽快得力的人。
“你叫什么?”
那丫头咧嘴一笑,露出半框牙龈,“我叫连翘!”
连翘……沈芪贞琢磨着,霍家是医药大户,没想到丫鬟的名字都是中药,前日里,在厨房,认得一个烧火的伙计,竟是叫杜仲的。
“好了,时候也不早了,尽早去,明日尽早回。”唐芸微笑。
“娘,那明玉……”
唐芸笑了,“她是我自小带大的,你倒不放心了?”
沈芪贞被她说笑了,转身和连翘提上东西,就出门上了轿子。
一路轻摇,连翘扶着轿子走在外面,沈芪贞坐在轿子里。
“烧饼!咸桥烧饼!”外面传来叫卖声。
沈芪贞掀起轿帘,“停一停。”
“少夫人,可是要什么?”连翘凑上来,忽闪着两只大眼睛。
“连翘,给你十个小钱,去买五个咸桥烧饼。我爹爱吃。”
“好咧!”连翘接了钱,就朝烧饼摊子去了。
沈芪贞挑着帘子,往外张望。
几日不曾出门,外面的世道一点没变,只是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的自由人,如今连走路回家都成了禁令。只能一个人清冷的坐在这轿子里,望着外面与己无关的繁华和热闹。
连翘立在烧饼摊前,正在和摊主谈价还价,要他换几个匀称大小的,沈芪贞听着觉得好笑。
忽然,两个身影站在她和连翘之间,挡住了她的视线,沈芪贞定睛一看,竟是——高程,还有他那个未婚妻表妹。
此刻,付怀秀好像正在一个小摊前,翻看一些精致的糖人画,而高程望向自己这边,似乎发现了什么。
沈芪贞赶忙放下轿帘,希望高程没有发现轿子里的自己,只是看着别处.
“少夫人,烧饼!”连翘的声音打断了沈芪贞的紧张。
沈芪贞掀起轿门,去接,却看到连翘一张同样紧张的脸。她严肃的盯着沈芪贞,给了沈芪贞烧饼纸包,犹豫间,又将一个纸条快速的塞进沈芪贞的手里,然后什么话都没说,就退了出去。
沈芪贞心头一紧,低头一看,纸条上写着,“晚戌时,小桥头,不见不散。”
这是高程的字体,这几年同学,高程给她写了无数个纸条,她铁定不会认错。
沈芪贞的心,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刚才,连翘的神情……该怎么办。
正忐忑着,轿子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停了?”连翘的声音。
沈芪贞紧张极了,生怕是高程。
“少夫人,双井巷太窄,轿子进不去。”轿夫的回答,让沈芪贞松了口气。
“那就停这里吧,我们走进去。”沈芪贞和连翘拿着礼品,迅速进了双井巷,连轿子什么时候走的,她也没过问。
双井巷有些深,约两百米,沈芪贞一口气走到家门口,才停住脚。
“少夫人,我去敲门。”
“不必了,我爹若是好了,定会喝酒,没人应的,你去推门就是了。”沈芪贞抱着手里的东西,有些喘息,她警惕的回头瞧了一眼,确定身后没人跟随后,便跟着连翘进了家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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