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手术室的门打开,一长病床被推了出来。
陆尧澄是眼部动手术是局部麻醉,也就是说陆尧澄出来时,意识是清醒的。不过眼睛却被纱布包裹着,看不到外面的情况。
见到陆尧澄被推出来,陆尧澄的母亲和白芷一下就冲上前去,只有闻璐缓缓起身,跟在两人身后向陆尧澄走去。
“尧澄,”陆尧澄的母亲上前一把抓住陆尧澄的手,此时陆尧澄什么也看不见,唯有如此她才能让他知道她的存在。陆尧澄的母亲在铁石心肠对于自己的孩子终究是温柔的,看着面色苍白,眼上还裹着纱布的陆尧澄,她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。
女学生也许是被吓到,也许是因为陆尧澄的母亲和闻璐在场,她不敢大神,只是急切的带着胆怯的说,“尧澄。”
声音不大,陆尧澄耳朵很灵,闻声询问,“芷儿?”
一旁的闻璐一声没出,不过陆尧澄这声“芷儿”却是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冰冷彻骨。
只是面带自嘲的看着陆尧澄。
不过陆尧澄可没忘记,进手术室的时候是闻璐陪在他身边的,此时闻璐肯定在,但白芷在这儿,他却听不到关于闻璐一丝一毫的声音。
他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这一刻他好怕。
闻璐是不在吗?是因为白芷生气了,然后离开了吗?她真的会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将他的安危置之度外?
他在和谁打赌?自己?还是闻璐?
但他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问:“妈,闻璐在吗?”
陆尧澄的母亲将要抬头看闻璐脸上的情绪,看到闻璐还算平静后,刚要回答。
闻璐自己却先出了声,她轻咳一下,掩饰尴尬,“我在。”
陆尧澄听到熟悉的声音,心里最温柔得地方好像有了着落。
他寻着闻璐发出声音的方向伸出手,想去够她,唯有让他感受到她的体温,她的身体,他才敢肯定闻璐是真真切切在他身边的。
闻璐看他胡乱挥舞过来的手,走几步上前,伸手抓住,“别动了,先去病房吧。”
只有闻璐知道自己是找借口,陆妏已经被送去她妈妈那里,老人家肯定不会让陆妏饿肚子的。她只是觉得陆尧澄病房的空气让人受不了。
不知为何,此时闻璐最想的人是小妏。
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女人会把孩子看的比丈夫重要。
因为丈夫会随时背叛自己,会随时让她的心伤的支离破碎,唯有孩子,唯有孩子能给她带来欢乐,让她有动力去坦然面对这一切。
陆尧澄一听闻璐要走,立即推开了白芷递到他唇边的水杯。
水杯摇晃,里面的水猛然一个冲击,撒出来一些,落到了白芷的手背上。
虽然不是热水,白芷的心还是疼了一下。
陆尧澄何时对她如此凶过。或者说,从手术室出来,陆尧澄就开始晾着她。
他眼睛看不见,只有两只手能感知外界,一只牵着他的妈妈,另一只牵着他的妻子。
她眼睁睁看见,陆尧澄牵着闻璐的手使了股力气,将闻璐的手握的泛白。
原来是这这种感觉。原来见到他和她妻子相处的场面是这种感觉,这一刻的陆尧澄在她面前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,她们隔着的岂止是一个闻璐,明明是崇山峻岭和无垠海洋,陆尧澄对她从来没有翻山越岭,漂洋过海的心。
只是,为什么当她们两个人的时候,是那么开心。白芷开始回忆自己和陆尧澄相处的种种,企图在回忆里找到陆尧澄真心爱过她的证据。
是漂亮的裙子?还是好看的包?或者是去某家很有名的西餐厅吃过饭?
这些又算什么呢?陆尧澄肯定对闻璐也做过这些事。
就算陆尧澄没有对他的妻子做过这些,但至少他们有家,有女儿。而她,每次和陆尧澄约会基本都是在酒店,各种酒店,枝江市的酒店已经被他们去遍了。然后呢?一夜之后呢?退房之后呢?
竟然什么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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