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来,洛城亲眼看见萧瑜戴上铂金面具,潜伏在苏南枝附近保护她,数次奋不顾身保护她,又为她身受重伤,他发现萧瑜和从前不一样了。
若是从前,凡事只谈利益的萧瑜,绝不会如此。
从前,萧瑜绝不会让自己,因为其他人而陷入危机。
可如今的萧瑜,会为了苏南枝而奋不顾身。
无论外面的大臣们如何苦口婆心的劝,紧闭的书房内只传出酒瓶落地之声。
良久后。
天破晓时,萧瑜擦了擦嘴角的酒渍,淡淡道:
“萧沉韫用人唯贤,不会滥杀无辜,你们为了大庆劳苦功高,只要没有作奸犯科、违背律法,萧沉韫不会因为你们曾经追随过孤,便对你们赶尽杀绝。”
“我已无心帝位之争,若你们不想追随我,便可自行离去,投奔萧沉韫。”
“殿下!!”洛城痛心疾首地喊道,跪行上前,拍打书房的门,哀求道,“殿下!您三思啊!!”
虽然萧瑜不是很想承认,但是吧……
萧瑜抱着酒坛灌了一口酒,桃花眸含着讥诮的笑意。
其实,萧沉韫会是一个好帝王。
……
*****
此时。
千里之外的京城。
摄政王府。
经过一个月的疲劳,萧沉韫终于带领众臣处理完了京畿的水患。
此次京畿水患,来势凶猛,可若不是萧沉韫及时回到渊城,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于水患。
萧沉韫还未来得及修整,又开始处理其他的公务。
先前与西戎打仗,内地军务政务耽搁太久,须得一一处理。
萧沉韫正埋头在文山文海中,南北城忽然敲门:
“王爷,陛下病危。”
萧睦、病危?
萧沉韫眉心微跳,继续处理手头事务,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:“没死吧?”
“陛下倒是没驾崩,但恐怕也就是这几个月驾崩。”南北城说的很直接。
萧沉韫用批注折子的毛笔,抵了抵眉心:“知道了,晚些时候,本王进宫一趟。”
看来,萧睦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。
对于如今的萧睦而已,可谓是生不如死。
活着,还不如死了。
一个瘫痪在床、中风的帝王,大小便失禁,求生不能、求死不得,大权落在他人掌中,活着,还有什么意思呢?
活着,不过是承受他人无尽的羞辱与讥诮罢了。
他的生死,早已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,而是掌握在萧沉韫手中。
这是一个曾经掌权者的悲哀。
待萧沉韫处理完公务,已是更深露重的后半夜。
“王爷,您已经好几日没有怎么休息过了……”南北城有些担忧。
“无妨。”
外头掠过一阵寒风,萧沉韫握拳轻咳,面庞笼上一层淡淡的病色。
这是他经历京畿水患之后落下的咳疾。
一个多月的时间,为了救灾四处奔波,每天都泡在水中,又要处理政务军务,本就劳累伤身,就感染了风寒,却一直没有吃药休养,一来二去,病情愈重,病好之后便落下了咳疾。
这咳疾,连御医也没办法。
萧沉韫清减了许多,穿着从前的衣袍大氅,略显空荡荡。
他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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