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麻斌发现,这样似乎所里的人更容易当他是兄弟,这倒是点醒了他。
这种世道,多点弟兄,那才有活路可走啊。
所以一些老人也敢和他闹上几句玩笑话。
麻斌不为所动,他把自己面前的白水喝完,又把剩余的面饼全部塞进嘴里,“劳资的脚昨晚没洗,现在肯定臭咸臭咸的,要不让你舔两口开开胃?”
“哈哈哈!”
众人一阵哄笑。
“头儿是指挥使了,可不能像原来当个百户一样,要讲究。”
唰。
麻斌把手中漂亮的刀拔了出来,“俺不在乎那些。俺在乎的是这个,弟兄们,还记得原先我们一起立过得誓言吗?”
“拿着刀!靠着兄弟!”
“出发!”
一声怒吼,满是热血。
之后就是三百人翻身上马,但他们不是土匪,麻斌毕竟是当过百户的人,他是朝廷的官军,奉的是圣旨,行的是王道。
谢家拒不交田,他今日要代表朝廷将被侵占的六十顷田地收回来。
这是当地的老地主,其子侄也有在其他省份为官的,因而才有这样的底气。
但他遇到的是麻斌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。
三百战士,同仇敌忾,直接用武力的方式把谢府宅院给围了。
门口站岗的家丁出言不逊,麻斌便只两个字,“杀了。”
麻先这个半大小子一马当先,他虽然只有十四岁,但是家里面生活困难,作为男丁,早就开始分担一些压力了,杀几个手无寸铁之人,对他而言不算危险。
“我来!”
一人一马冲上前去,对着见状不对要逃跑的家丁背后就是一刀。
“杀人了!杀人啦!”
谢府顿时就乱了。
“头儿?”
麻斌明白的,“冲进去,一个不留。”
砰!
红色的大门被撞掉了半边。
谢家主听闻官军杀了过来,直接给激成了脑溢血,他立马让家丁结阵守住后院,而他自己也躲在里面不出,并大声喊道:“麻指挥使!你在光天化日之下,要杀我谢家满门,可想过一旦朝廷追究,会有何后果吗?”
谢家主说完在等,但根本就没有回话。
麻斌,不善言辞。
回应他的就是撞门声。
砰!
砰!
“守住!千万不能让那个麻疯子的人进来!”
这些家丁平日里应也是训练过的,只是武器缺乏,私藏武器的罪那可不是开玩笑的,所以大部分人拿得是棍棒之类的东西。
麻斌才不管那些,他命人找来梯子,强令道:“你们三十人,以三人为一组,爬进去!”
这种攻防是没什么悬念的,一个家宅而已,又不是那种几十米高的城墙。
落下去以后,也有人挨了顿打,但越来越多手持钢刀的官军出现在他们面前,还是很有威慑力,在付出几名伤亡代价以后,这处后院也能顺利拿下。
哒,哒。
麻斌骑着健壮马匹越过门槛,一张冷脸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。
后院之中,还有好些女眷的,他也没有要喊停的感觉,而在其身后,更多的官军冲了进来,他们见人就砍,一时间惨叫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。
“麻斌!!”谢家主眼睛充斥着血色,“你怎敢如此残忍?我谢氏族人也有在官府之中的!”
麻斌连马都不下,他淡淡回应道:“我已到镇城总兵府禀报了详情,并且答应了朝廷要办好屯田清理之事。谢老儿,你占田不交就是违抗圣旨。聚私丁对抗朝廷官军,就是有意谋反。你说的在官府中的谢氏族人,我也会一并参奏。”
“卑鄙无耻,你竟想陷害我们谢家?”
麻斌不解,歪了歪脑袋,“拒绝屯田清理和组织家丁对抗,这不都是你做的事吗?我怎么陷害你了?还有你搞错了一件事,你死以后,朝廷不会来追究我的。真要说的话,我是奉朝廷之命来追究你的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清理军屯是圣旨,知不知道啊你个蠢货。都杀了!”
这件事不过也就是半天的时间就做完了。
做完以后麻斌还不消停,他真的将谢氏谋反的罪名给宣扬了开来,而且没人能反驳,因为抗旨,就是谋反。这是一体两面。
通过这种动作,麻斌来震慑其他拒不清田之人,乱七八糟的世道,到最后还是这把滴着血的刀管用。
麻斌没读过书,但他已经决定凭着这把刀改变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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