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在看顺天巡抚王的奏疏,”朱厚照从矮桌上拿过来,“正德二年北直隶经分田一事以后,老百姓总算有个安生日子过。记得分田以前,每年税粮只有十多万石,但自正德四年开始,已经翻了两倍还多。但他说日子好了以后,反而于推广红薯不利,这真是……到头来怪我们君臣理政太过勤奋了是不是?”
“嗯。”朱厚照一拍脑门,“瞧瞧朕,明明是你们来找朕的。说吧说吧,有什么事情么?”
“还是杨阁老说吧。”
“是,老臣在想,内阁是不是再以陛下口吻发一道上谕至全国各省、府、县,以陈泰之案为教训,喝令他们任何人不得虚报数字,同时朝廷不以税粮多寡为唯一的政绩考核标准。”
乾清宫外,
“好了,杨阁老的东西留下,你们先回去吧,后面的事,朕会交代锦衣卫。”
杨一清和王鏊两人想了想全都点头,这样的话,又是一个善政。
至于王鏊,头也低着。
皇帝的语气立马就变了,“有确凿的证据吗?”
至于说真假,朱厚照并不觉得刘健还有骗他的理由。
“徭役如果有缺口的话,内阁回去以后和户部商量个办法,拨一笔银子,改征用为雇佣。刘希贤在山东做得效果不错,老百姓反响很好。”
确实有可能,红薯推广的快,产量高,朝廷收到的税粮自然也就高了。
朱厚照有不好的预感,“有不对的地方?是虚报?”
“可陛下什么都没说。”
写完之后他还吹了一下,接着交到杨一清手上,“这个口子都开给他了,坚决不能再有其他的借口了。这句话私下里带给,朕就不在奏疏里写了。”
“嗯,那么他奏疏种说的请求呢?以免除部分税赋为饵,鼓励百姓更多种植。”
“陛下。”
杨一清从袖口里掏出来东西,“是保定府的事。陛下刚刚说顺天府的税粮在正德四年以后翻了两倍还多。可保定府前年是大幅增长,结果去年却稍有回落。”
皇帝语气里含着笑意,显然是在调笑。
朱厚照心中升起疑虑,所以抬起视线看了看杨一清,但这老家伙一点表情都没有。
一个接一个,慢慢来,总归能把国家治理好。
“其中两桩最为典型,臣已如实写明。不过具体取证,还需陛下吩咐锦衣卫。”
“是否虚报,老臣尚不确定。不过,顺德、保定两府,有官员与当地豪族勾结,又开始侵占土地了。”
朱厚照本来也觉得不错,不过他想到山东刘健正在做的事。
朱厚照看他们没意见,便提笔了。
“谢皇上。”
你们再想想运输,运输五十万两银子和运输五百万石的粮食,哪个更方面,哪个更节省?这些都是为政之中可以改进的地方,不过眼下这样改法尚不合适,要等海贸每年输入的银两再积累的多些。朕今日先提一嘴,趁这段时间们也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这些都是有奏疏呈上来,他看到的。
朱厚照听到王鏊忽然开口,状若无意的问:“先生有话要说?”
杨一清和王鏊也都还算轻松。
“朕,记得这个事。不是因为盐河洪涝,朕免除了两个县的赋税吗?”
“应该,还是看出来了。”
杨一清意味深长的说:“没说吗?济之再想想。”
“阁老,咱们就别卖关子了。”
“好吧。老夫其实是听到了陛下在说,谁管你们怎么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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