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一天站得小腿都酸了,结果什么事都没捞着,就听了几句很莫名其妙的话。这不是折腾他么?
内阁这次的票拟还是救灾。
“奴婢在。”
而就眼前来说,天子确实有一番勤政,他身前御案上的奏疏有三摞,每摞都有二十多本的样子,皇帝就能有这样的耐心,一本一本的看,看完之后再起朱笔写,而过程之中几乎并不会表现的很烦躁。
但朱厚照觉得情况可能会有些复杂,“充遂,你草拟一道旨意,给河南巡抚彭泽,要他仔细注意归德府之事,话说的直白些,灾民数量不减,不会只是一个知府的问题,上下官员都要梳理一遍。另外,去把去年奏疏的原话找出来抄一遍附在后面。告诫他,此事重要,再拖下去解决不了,要拿他是问!”
“恩。”朱厚照有些皱眉头,“本来朕还没想到。但彭泽的这一封奏疏跟朕说起归德救灾之事正好提醒了朕。”
热水提进去一桶又一桶,就是不见人出来。
“是,奴婢遵旨。”
等到他坐在御案之后,尤址说的鲜桃也削好了,朱厚照拿起一个吃下,又喝几口白开水,随后便将手放在一本奏疏之上。
“来人,更衣。”
吕恩本来在偷瞄,撞上皇帝视线他吓了一大跳,立马整理好仪态,“臣吕恩,叩见皇上。”
而皇帝基本都是嘱咐各地官员要奉公守法,爱护百姓,并且皇帝很聪明,能从很多奏疏之中找到一些官员不小心留下的漏洞。
“是!”
吕恩双手呈一个抱球的姿势左看看、右看看,茫然之间最后还是小跑了两步跟上。
“什么都听?”
某个瞬间,他听到声音。
吕恩已经完全糊涂了,他根本不知道天子打的什么主意,就让他这么站着,还有比这更无聊的吗?
“在边上站好。尤址,”
“若是他内急,就带他去。”
“是……”
这个时候吕恩又尴尬了,他不知道是要跟,还是不要跟,如果就这么走了,他又不敢。
这些对话吕恩在旁想不听都难。
吕恩听皇帝问,“充遂,朕记得去年河南归德府上了个奏疏报灾,朕下令给归德府的几个县免了钱粮的,是不是?”
这会儿可没有什么劳动法来保护他们。
就在他略微紧张的等待接下来是什么时,忽然又听到天子说,“今晚先出宫去吧,明日午时入宫,要是误了时辰,朕就让你吃牢饭!”
尤址只动眼睛不动脑袋这样斜斜得瞥了他一眼,“急啊?”
这话软中带着几分顶的味道,让尤址气得牙痒痒。
和他站在一起的尤公公似乎也要睡着,立马惊晃一下,“是。”
之后皇帝也找了几次侍从,内容涉及百姓民生、涉及边防马政、涉及钱粮税赋,也涉及风土人情。
门吱呀一声打开,外面候着的尤址立马上前,“陛下,奴婢命人准备了鲜桃,陛下可要享用?”
吕恩皮笑肉不笑的说:“尤公公说下官是什么样,那下官就是什么样。”
朱厚照就靠着门,其实看到了,也听到了,他心中若有所思,这吕恩大概已经不满尘世现状到了一种绝望的地步,所以用一种玩世不恭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应对世上之人。
今日来以前,他还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见到皇帝,当然以往听说是很多了,什么圣明贤德、雄才伟略……
其实尤址都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这个时候,他终于抬头。
“啊?”吕恩诧异抬头。
“参见皇上。”这是侍从室的三人。
其实这就是另一种票拟,本身内阁也就是在奏疏上贴上自己拟的意见供皇帝参考,现在朱厚照只是把那种需要长篇大论的单独拿出来而已。
以这种方式,皇帝理政的效率可以提高许多。
看完以后他觉得,恩,这就是我的意思。那他就会在上面简单的朱批两句,告诉该员这也是皇帝朱批,赶紧他娘的做。
尤址也不搭理他,“记得明日准时入宫,咱家会命人去接你的。”
吕恩气得想骂娘,等到了宫外他直接露出道心破碎的一面,“就没人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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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前的今天,我上传了第一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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