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朱常鸿拖着郑翠翎往回走,没几步便碰着了追过来的邵仪。邵仪道:“殿下,不好了,听说多铎把努尔哈赤惊动了!”朱常鸿道:“这下该如何是好,我二人该何处藏身?”邵仪道:“不要慌,请殿下跟随老夫来便可!”朱常鸿此时也彷徨无助,便跟着邵仪走了。邵仪把朱郑二人带到一处坐北朝南的宫殿前,宫殿牌匾写着“大政殿”三个字,旁边还有些。宫殿前两旁,八字形从东往西排列着十座方亭。
邵仪道:“此处便是大政殿和十王亭,是努尔还赤和左右翼王、八旗大臣议事之地。努尔哈赤必定万万想不到殿下二位躲藏会在此处。”朱常鸿问道:“原先的房间不可以么?”邵仪还没开口,郑翠翎便先回答道:“师兄你忘了?之前的房间多尔衮和多铎都去过了,躲在哪还会安全?”朱常鸿一听郑翠翎说出“师兄”二字,心头一震,看了郑翠翎一眼,看见从前郑翠翎那冷静、智慧的眼神又回来了,不禁又欢喜又紧张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逐渐听得鼎沸的人声由远而近,邵仪道:“我去把他们支开,殿下和郡主先进大政殿里躲一下吧。”朱常鸿点头,拖着郑翠翎便走进大政殿里去了。郑翠翎指了指努尔哈赤的公案,朱常鸿一脸的不情愿。郑翠翎也知道自己师兄外表温文尔雅,内里却是刚烈性格,因为自己二人手中没有兵刃又身处敌族腹地,师兄为了自己才避进大政殿,决不可再屈就师兄了。于是,郑翠翎便拖着朱常鸿躲在屏风后面。
刚刚躲好,只听的大政殿的大门打开,努尔哈赤带着众人进来了。多尔衮道:“父汗你相信我,我看得真真的,那个汉人汉子和蒙古女子便是便来大政殿和十王亭这边。”朱常鸿一听,心中不由得叫苦:“原来多尔衮早就埋伏好暗中观察,年纪轻轻便如此阴险狡诈,却不曾想到我堂堂大明神宗皇帝之子会栽在一个小童之手!”一边想,一边手不由得紧紧握着郑翠翎的柔荑,并挺身挡在郑翠翎身前,只要一被人发现便不顾一切都要保护小师妹周全。
努尔哈赤一声令下,手下的侍卫开始搜索。皇太极急道:“父汗,此处乃军机要地,搜索恐怕......”皇太极还没说完,努尔哈赤便道:“皇太极啊,衮儿便是说你收藏汉人在宫中,此时你不应说话。”皇太极无奈,也只好闭口不言。侍卫快要搜到来屏风之际,突然大政殿外人声嘈吵,皇太极回头一看,只见一个身穿蒙古装束的妙龄少女吵嚷着要见金国天命大汗,说要救自己四哥索诺木,此人不是郑翠翎又是何人?
朱常鸿一看也大惊失色,擦了擦眼睛再看看自己身旁的郑翠翎。要不是小师妹救在自己身旁,朱常鸿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。博尔晋道:“那位穿着黄色马褂的便是天命汗了。”那酷似郑翠翎的女子跪下道:“小女子是蒙古科尔沁部寨桑和布的六女海兰珠,因为四哥索诺木鲁莽招致莽古济格格薄怒,目下身陷狼舍险境,求大汗救命!”皇太极心想:“原来此女并非郑姑娘,只是和郑姑娘长得很像而已。”
努尔哈赤道:“你四哥本汗已经救起了,就是你三姐把他带出狼舍的。”正说着,河皓玉扶着索诺木过来。海兰珠见状大喜,急急上前迎着。皇太极对多尔衮道:“多尔衮,你说的那蒙古姑娘便是那位海兰珠么?”多尔衮问海兰珠道:“大政殿和十王亭是我金国商议军机大事之处,你一蒙古女子跑来做甚?”海兰珠道:“莽古济格格要放狼咬我四哥,我要找天命汗救我哥性命啊。我因为不懂金国礼节,在十王亭从外到内逐个亭子找过来,故此此时才跑来大政殿。”
多尔衮道:“不对,那那个穿着斗篷的汉人汉子呢?”河皓玉此时不禁动怒了:“你一个小屁孩懂不懂规矩,你当我妹海兰珠是犯人般审问么?”多尔衮冷笑道:“在我建州金国女真人的地盘上,我女真人的规矩才是规矩!”海兰珠道:“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汉人汉子,我和千面妖狐送陪嫁礼物来,他便是穿着斗篷的。朝鲜人衣着和南朝汉人大体相同,不知道你口中的所谓汉人是不是他?”建州女真和科尔沁部都和金智钊稔熟,都熟知此人精通易容之术,并喜欢易容戏弄他人。
方才科尔沁、建州金国双方的人说的都是女真话,故此朱常鸿本来是听不懂的。但是朱常鸿看见河皓玉来了,刹那间想起了察罕先前说过的,他的五妹海兰珠和郑翠翎十分相像,想必此少女便是海兰珠了。正想间,一个身材、面型都和朱常鸿好像,也是穿着斗篷的朝鲜男子从外面也急火火地闯进大政殿来了,向一众建州、科尔沁贵族行礼。河皓玉道:“金妖狐,何事?”原来此人正式骆尚志的朝鲜徒弟,朱大典的师弟千面妖狐金智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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